过了好半天,周凯文才听他问:“你想吃什么?”
周凯文吓得拿菜单的手都抖了,这是什么诡异场景!
老板!居然!问他想吃什么!
他也可以拥有原先生那根本没出现过的人道主义关怀吗!
原遗山没再看他,倦然摆摆手:“你问问锦棠在哪,我过去找他。”
老板以前最不喜夜场这种吵闹的地方,周凯文心里更慌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过了会儿,原遗山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周凯文问了两句用不用自己跟着,被敷衍过去,就只好退了一步,恳求让保镖跟着:“要是往常也就算了,这段时间您不是身体欠佳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不得被活剐了?”
原遗山不作声地换鞋,是默认了,周凯文终于松了口气,心里又大逆不道地觉得,原先生自从身体变柔弱之后,性格也变得有那么一丢丢别扭,好像倒退了十岁一样。
不过……反而更像个有烟火气的人了。
张锦棠在pub门口抽烟,瞧见原遗山,饶是之前通了电话知道他要来,还是惊得瞪大眼睛。
其实他和原遗山刚认识那阵子,原遗山根本不像现在这么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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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那时候都在英国念私立高中,寄宿制男校,在金发碧眼的欧洲人里头,亚裔边缘化是常态。
但原遗山是个特别的存在。
他成绩极好,人又极帅,是无论放在哪个国家哪个人种里都脱颖而出的模样,加上打马球纵横学校无敌手,不单赢得同性的尊敬,就连和女校的联谊会上,也总是被团团围住邀舞的那一个。
可谓是集齐所有惹人羡慕的特质。
张家本就和原家有交情,俩人又都玩得开,一来二去总是混在一起,抽烟喝酒打马球泡吧样样不落,后来升学去了牛津,也是一样。
毕业后原遗山回国接手家业,张锦棠读完PPE心还野着,就继续留在那读研,等再回国见到原遗山,就发现这人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有点死气沉沉的,对什么都不太有情绪,唯一关心的就他那几匹马。可过了两年问起他的马,他又轻描淡写地说,转手了,自己不养马了。
他所有掩埋在克制表象下的情绪就犹如尚未喷发的活火山,沉寂了一年,两年,三年……不管多久,但凡哪一处地动触碰到了临界点,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有时候张锦棠会想,可能那位“月光”,就是那一处地动。
原遗山的变化总是不出意料地和她有关。
不再养马是,得妄想症是,为情所困也是。
就连这晚他破天荒来了已经拜拜很久的夜场,张锦棠也觉得八成和月光脱不了干系。
他一支烟吸到了尾巴,漫不经心掐了:“这么反常?馋酒喝啦?你现在喝得了酒吗,别再出事儿让我背锅。”
原遗山一言不发,和他并肩走到吧台,点了酒,久违的威士忌灌入喉咙,被激得打了个冷战,才觉得脑子清楚了一点。
开口就把张锦棠惊呆了。
“我和她提议结婚,她却说觉得荒唐。”
张锦棠的下巴半天没收回去:“等……等等,和谁提议结婚?”
他瞥了一眼,张锦棠忽然就悟了。
也是,除了那位,还能有谁啊。
长时间不饮酒的人,一杯威士忌就已经是极限,更何况原遗山今天刚吃了药,胃里发虚,这会儿已经耳后通红,有点上头的迹象。
张锦棠干脆使坏,怂恿他:“你在这儿喝大酒也没用,人家又不知道,你打给她,我问问她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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