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你不在,年会也不过是去应个卯,因为怕人看出中山的董事长脑子坏了。今年不同,有你,我或许可以参与得多一些,给大家吃个定心丸。”
他又在示弱了,几分真几分假,实在不好说。
就是拿准了她即便心里清楚着,也还偏偏吃这一套。
月光垂下眼,无声叹了口气。
“下次要提前和我讲。我不是你折来揉去的纸人。”
原遗山盯着她漆黑微翘的长睫,偷偷抿了下唇,按捺住笑意。
“好。”
远处的宴姿宁见两人似乎没什么要吵起来的苗头,一挥手,让店员把一架子成衣礼服推出来。
外间也有帘幔围起的试衣区域,分开帘幔出来是一座圆台,换上新衣的女孩便化身展台上陈列的人形手办一般,可以三百六十五度地向随行的人展示试衣效果。
宴姿宁的客户里,不乏要她手工制作婚纱的。
就是在这个圆台上,她见过许多着婚纱出来的新娘,也见过许多因初次目睹心爱之人着上婚纱而大受震撼的男士。
刻下,月光正分开帘幔,走上圆台。
她试的并非婚纱,不过是一件黑色礼裙。
黑色裙摆及踝。
长裙剪裁端雅,肩部稍有垫高,半透明的袖子修长,些许刺绣花卉布在上头,显得整个人天真、浪漫而又随性。
店员拿来一双平底的蕾丝帆布鞋,她两手拎着裙摆,不太适应地赤着脚踩进去。
宴姿宁道:“这件礼裙刚好是可以搭配平底的。”
月光嗫嚅着挤出一个“好”字,仍是没能抬头,去直视肆无忌惮看着自己的那个男人。
宴姿宁挑了下眉,瞥一眼身旁面色沉静的表弟,又推着她进去试另一件。
如是反复几次,月光也早忘了窘迫,只觉疲惫。
好不容易作别宴姿宁,月光几乎是逃也似的出了“Miss”的大门,任凭原遗山手拎几只购物袋,慢条斯理跟在后头。
一辆黑色世爵正停在店门前,司机下来替张明如开了车门。
张明如刚站直身子,原遗山正好拎着“Miss”LOGO的纸袋从面前经过。毕竟是差点和自己缔结婚约的顶级对象,不过一个侧脸,她还是立刻把人认出来了。
张明如石化了两秒。
“???”
谁敢拿原遗山当挑夫?
等回过神来,转身望过去,却见不远处停着一辆宾利雅致,一个裹着黑色羽绒服、穿牛仔裤的女孩,正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
而原遗山竟没立刻上车,打开后排车门,将购物袋放好,才回到前头来,坐到了副驾驶上。
张明如:“???”
也不是跑车,原遗山自己开???
原家连司机都供不起了吗?
张明如想,我刚才看到的大约是幻觉。
张家小姐驾到,店员早就把着门静候许久,张明如这会儿才迟迟回转身,走进来。
宴姿宁听了信儿,便从里面的工作间里出来迎张明如。
才堆出笑来唤了声“明如”,却见对方神色恍惚。
宴姿宁吓了一跳,伸手揽住她肩头:“怎么了?和紫宁姐说说?”
张明如动了动唇,半天,才拧着眉冒出来一句:“刚刚原遗山来这儿给女友做衣服?”
宴姿宁没能立时回话,心里打起了鼓。
原遗山为人虽称得上端正,但条件摆在那儿,自然挡不住各路桃花。
宴姿宁和张明如来往已久,交情不算浅,却不知道她和原遗山竟有渊源。
琢磨来琢磨去,宴姿宁到底还是怕张明如是原遗山招惹过的哪路桃花,她出口不甚,会给原遗山的女友招来祸患。
毕竟看那个小丫头朴素过头的样子,也应该是没什么身家背景的。
张明如这样的大门大户出身的,想整她一个小丫头,原遗山再是看得紧,又哪知道女人对付女人的那些弯弯绕绕?
于是宴姿宁打了个哈哈,说道:“是不是女友可不敢说,许是照顾家族里的姐姐妹妹也说不准。”
听宴姿宁这么一说,张明如反而恍然大悟。
这就说得通了,可能是原家哪路远房亲戚,否则哪个女友敢这么对待原遗山?
而且原遗山看起来还挺心甘情愿!
张明如松了口气,跟宴姿宁去工作室看裁好的礼服,又坐下来闲聊半晌。
不知怎地,聊到了原雪礼。
宴姿宁奇道:“原小姐最近是在忙什么事吗?她上次订的衣服,做好一个月了,还没来取。”
张明如喝了口红茶,摇摇头:“最近圈子里几个姐妹的聚会她也没来,这么说来,她……好像很久都没露面了。”
宴姿宁想起那个要求甚多,颇是龟毛,还再三催促加急的娇小姐,忍不住摇了摇头。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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