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他能够在那个当下冷静下来,发现她的不对,问清缘由,将她留住……那么他们各自背负着十字架行走的三年,或许不必硬生生横亘在不算漫长的人生里,充当见证。
见证她在爱里的卑怯,也见证他的狂妄和愚蠢。
月光带着答谢与回报意味的“坦白”,最终在他沉默无回应的倾听里,以在他怀里打瞌睡告终。
原遗山把她放到床中央,给她盖好被子。
月光醒过来,见他要走,从被子里探出手拽住他睡衣的袖口。
原遗山回过身,拿着她的手腕放回被子里,说声“睡吧”,然后关掉台灯,走出了卧室。
第二天月光醒来,发现自己被他整个抱在怀里,腰间的手臂硬邦邦的,她有点喘不过气来,费了点力气把他的手挪开,就闻到一股烟味。
是刻意清洗过却仍留下的烟味,很淡,可因为她嗅觉本来就比旁人敏感,还是一下子闻到了。
走上露台,果然在矮几的烟灰缸上看到一堆烟头,因为昨夜大风,烟灰吹得满地都是。她穿着粉色的毛绒拖鞋,完全下不去脚收拾,皱着眉站了一会儿,又原路退回,将落地窗拉上关严,免得风把烟灰吹进来。
吃早餐时,两人都有些沉默。
月光装作不知道他抽了十几根烟的事,专心致志调自己的奶茶。
热腾腾的奶茶里加上酥油,月光调了两杯,推给原遗山一杯,就听到他问:“卫哲那边后续怎么安排?”
月光一口奶茶险些呛住,艰难咽下去后,半晌没吭声。
她找人恐吓卫哲在港岛的父母,还嫁祸到邵昊英身上,逼得卫哲反水,这件事着实不地道。如今她将卫哲给的证据公之于众,卫哲也不可能再留在境外做那个外围投注网站。
可他要想顺利回来,却也不容易。
邵昊英已经落马,卫哲毕竟曾为共犯,即便作为污点证人,也难逃法律制裁。
原遗山咽下她递的那杯特调酥油奶茶,入口香咸,起先有些不适应,慢慢喝出满口回甘,竟有些上瘾。
月光观察他的表情,试探地问:“他想回家乡的。你有什么办法吗?”原遗山放下骨瓷杯,看了她一会儿,神色微秒:“连这个都没应承人家?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啊。”
月光自知理亏地垂了眼。
“把周凯文号码给他,让他来找我。”
月光蓦地抬起头,睁圆了眼睛。
原遗山屈指刮了刮她泛着粉红的脸,笑了:“没那么复杂。找律师处理。这回又给你收拾烂摊子,拿什么谢我?”
月光绞尽脑汁:“我努力……在山光道养马?”
原遗山颇为无奈地沉默两秒,提示道:“山光道名誉受损,公关部建议来点新闻转移视线。”
月光没懂:“什么新闻?”
原遗山看了她很久,注意到她因为紧张,握着骨瓷杯的指节发白,不知道她想到哪儿去了,因为和她并肩坐在餐桌边,抬起手,就裹住她发凉的手背。
“要不要考虑重新策骑?”他很认真地提议,“沉寂的天才骑师归来,是个不错的新闻卖点。”
月光低垂眉眼,半天才问:“是公关部的建议,还是你的?”
原遗山平静道:“这没有分别。”
她怔愣两秒,笑一笑,没答话。
吃过早餐,原遗山要出门上班,她送到门口,看着他坐在玄关的椅子上换鞋。
原遗山低着头,冬日的晨光斜照在他发上,勾勒出很温柔的轮廓。
“我不想再做骑师了。”月光忽然说。
原遗山蓦地抬起头,看着她,两秒后点了点头。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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