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比他们都忙。”
“那……”
“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想就好了,你总操什么心?咱们自己的事情还没做踏实,就少管孩子们。”
着急也没用的道理宁英杰当然明白,可是碰到孩子们的事总要操心:“行,行行,我哥和我嫂子就是不着急,你也不着急,倒显得我是那恶家长了啊!”
“这么多年咱们没掺合进去,他们俩不都好着呢么?人家年轻人啊,不需要咱们。”
关于晚辈的话题是彻底聊不下去了,一对老友的话题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事业上。
“你看最新的评论区……老宁,你这个片子不会本身就打算衔接咱们话剧吧?”
【泠泠上听竹歌:苏堤春晓、曲院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感觉诗里是不是文旅宣传啊?这不是妥妥的西湖十景?】
【泠泠上听竹歌:说真的,怎么感觉编剧好像把故事写的有点未完待续的感觉……当然,也可能是我比较向往这种烟雨朦胧的禅意吧】
“这个就是留个剧情钩子的事么,正好现在也鼓励短剧集。”宁英杰并不否认老友的话,只把这件并不容易的事说得听起来不值一提,“本来就想留白出一个朦胧感啊,刚好把镜头停到雷峰塔,停到井口,又有什么难的?”
“再说,想把话剧做出来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梦想,还不允许我给自己的梦想提前买单了?”宁英杰说出来的话有些孩子气,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提及梦想,连人都能年轻些许?
“老安,你这就……”
多少年的故交了,又都是一个行业的。安家宁怎么可能不知道宁英杰为此付出了多少?
春日的西湖岸,几乎望不见远处的景色,能看到的便只剩下攒动的人流。
断桥、苏堤,若是鸟瞰如今的西湖,怕只能看见盛景的轮廓,余下的便都是盛世的游人。
金光粉面,藕臂玉容,只可惜西湖上的船只多得如同下饺子一样,少了几分‘山色空蒙’,多见是‘参差十万人家’。
人挤人、人挨人,摩肩接踵地走着,也亏得是西湖景区年年如是,早就有了一套科学的应对方法,不然不知道要出多少危险。
可安家宁同宁英杰没依旧那个胆子去凑热闹,绕开西湖各自骑车回家。
“今天回来这么早?你们不是快要公演了么,也不去再管管?”赶上周末,何晏清在家里刚处理了学生微信发过来的问题,打算问问女儿今天回不回来吃午饭,没想到安家宁倒是回来了。
“啊,今天不是老宁那部诗里上映么,我们俩就聊了聊,然后他也休息休息。”
“哦。”
何晏清应了一声,安家宁这才发现前者只这两句话的功夫,就已经进了厨房洗菜。
后知后觉的安家宁换完家里的衣服,洗好手在椅子上坐了片刻,正打算去厨房帮忙,就听见何晏清忽然提起:“你们现在也重新聚到一起搞话剧了,当初那块幕布你趁早拎剧场去。”
“啊?”半个身子踏进厨房的安家宁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那个到时候……”
如今重拾曾经的梦想,过去的失败也不再是不可触及的话题,安家宁言语中尽是轻松。
“啊什么啊?”知道自家丈夫已经进了厨房,何晏清头也不回,倒是声音比刚才小了三分,“在家堆了多少土,当年我不说你什么,现在你们都能破布重缝了,还在家摆着落土?”
风扬起锅里辣椒的烟气,空中不可见得炸开呛人的气息,安家宁猛咳了几下,鼻子里哼着应了何晏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