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赏罚分明的姿态。
陶姨娘把如意云头绿玛瑙金簪和掐丝珐琅描盒装着的药膏拿在手里,心中却快速闪过些许异样,她屈膝给东瑗道谢。
东瑗让她起身,道:“陶姨娘,我这里有些许药物,倘若你哪里不好,来讨是一样的。你脸上抹得那种药膏,味道太重,治得了伤口,也熏得人难受,总归不好。”
陶姨娘心中猛然一跳,她忙应是。
东瑗让她和邵紫檀都回去,她们二人才屈膝给东瑗行礼,退了出去。
盛修颐从净房出来的时候,东次间只剩下东瑗。
他问:“她们闹什么?”
东瑗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说。
盛修颐表情有些冷,听到东瑗说赏了陶姨娘金簪和药膏,盛修颐就道:“从前这屋里的东西都是她收着、管着,她哪里就缺了药膏?”
他也看得出陶姨娘是故意用药膏来引起他的注意。
东瑗没有接口。
盛修颐已经起身,道:“从前以为她是个宽和懂事的……”
说着,话就顿住了。想起陶氏是屋里的老人,还是他的次子盛乐钰的生母,终究给她留了几分体面,没有在东瑗面前说陶氏的不是。
可仍是觉得有些失望。
哪个男人不希望后宅和睦?
他一直挺喜欢陶氏的忠厚。从前盛修颐觉得,内宅有事,绝对不会是陶氏惹起来的。可当他突然发现她陶氏会生事的时候,有种被小小愚弄的愤然。
不过他也不曾对陶氏抱太大的希望,对她的要求也是妾室的品德而非嫡妻,所以这点愤然很快就消失了。
盛修颐对人从来不苛刻。
只要在其位、守其本分,他就会很满意,小小的手段心机他能体谅。
非要逼迫大家都没有私心,不可能!因为他也有私心。不能只允许自己有私心,不允许他人有。
想着,盛修颐心头的那些不虞消迩,对东瑗道:“我在国子监念书的时候,有个同窗姓程,经常到我家里来做客。而后他放了万同府的知府,昨日回京述职,我同他聚聚,可能很晚才会回来。”
顿了顿,又道,“万同府在陕西,我要问问他那边的一些事。回来晚了就歇在外书房,你不用等我。”
东瑗没有多问,笑着道:“可要叫红莲把你的换身衣裳送去外书房?”
盛修颐道:“不用,我以前经常住在外书房,那里有衣裳……”尚未说完,他自己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有些不自然起来。
外书房有衣裳,那么现在回静摄院换衣裳,只是寻个借口,为了跟东瑗说一声晚上不回内院的事?
东瑗心头微暖,不禁笑起来。
盛修颐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他走后,东瑗看了眼墙上的自鸣钟,到了盛夫人请安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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