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过了国丧再去盛昌侯府瞧瞧瑗姐儿。”韩大太太把话题绕过来“她也是要进宫哭丧的吧?”
世子夫人接口笑道:“再过几日,大舅母不仅要备好瑗姐儿的妆奁,还要备好小外孙的三朝礼呢。”
韩大太太眼眸亮了亮:“瑗姐儿有喜了?”
提起这事,最高兴的是薛老夫人:“过门就有喜,已六个多月呢。”
“都是老祖宗给她的福气。”韩大太太唏嘘。
世子夫人问他们在哪里落脚。
韩大太太道:“从前老太爷在世,治了几处宅子。只是我们新来,那些看门的下人恐怕样样都不齐全。本不敢打搅,又怕老祖宗觉得我们硬气,就先打扰一日。明日打扫了宅子就搬过去。”
老夫人道:“这大雪天,就算置办齐全了也不便宜。咱们府里旁的不说暖和的空房是有几间的,丫鬟婆子、用度一应整齐,何必再去费事?我倚老卖老,留大舅太太和两位表少爷住了。”
世子夫人也道:“是这话!大舅母安心住在我们这里,平日陪着老祖宗说笑,老祖宗跟前也热阄一时。两位表少爷就在我们家外院住着。我们家不算书香门庭,却又有几个念书的孩子,一处念书做文章,也好过兄弟俩孤灯念书。”
韩大太太道:“状元郎府里说不算书香门庭?那旁人家都不敢说念过书的。”
说的满屋子都笑。
世子夫人见韩大太太答应了,就吩咐丫鬟们去准备好客房让韩大太太住下。
韩大太太进京,也带了丫鬟婆子,薛老夫人还是把身边的绿浮拨给她用。
下午家里的各房都听说韩家两位表少爷和韩大太太进京了纷纷到老夫人的荣德阁来看。
韩大太太看到五夫人杨氏,虽客气着见礼,脸上的笑就轻了几分。
五夫人见到韩大太太,也不自在。
五夫人曾经如何对东瑗,韩家也是听闻过的。只是那时韩尚书已经致仕,韩家无能力替东瑗讨回公道。
对东瑗的继母,韩家都是恨的。
晚夕众人散去,韩大太太也去由丫鬟带着去了客房歇息。
世子夫人却留了下来。
她有些忧心对老夫人道:“娘这大舅母不会把当年的事说给瑗姐儿听吧?”
老夫人不以为意道:“韩三娘是怎样的人,咱们心里都有数的只是小五那混子,听人挑拨就胡乱疑她。不妨事的。小五那样对瑗姐儿你打量瑗姐儿猜不着几分?三娘磊落,瑗姐儿倘若听了闲话就疑自己的生母,也是个不值得人疼的。”
东瑗的母亲是韩家女儿中的老大。韩家却是把女儿的排行跟兄弟算在一起。
韩氏有两个哥哥,她虽是大女儿,却有个小名叫三娘。
世子夫人笑笑:“我也是怕瑗姐儿多心。倘若她多心,疑惑是咱们府里害死了三娘,只怕……”
老夫人顿了顿,沉默半晌才叹气:“三娘的确是死在薛家的。瑗姐儿倘若要怨,也没有怨错。”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老夫人心里是有些愧疚的吧?
世子夫人见老夫人感伤,忙打住不提了。
国丧七日,到了第三日终于放晴,内外命妇进宫哭丧也不用那般辛苦。
国丧第八日那天,薛老侯爷素服进了内院。遣了屋里服侍的,对老夫人道:“西北大营有了消息,萧宣孝失踪了,巡察使拿了西北大军的兵符,不过返京。天和立大功了!”
说罢,脸上有了喜色。
老夫人笑道:“侯爷,您亲手为盛家世子爷扬名,不怕将来他会成为盛家刺向咱们家的利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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