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瑗到了元阳阁,先用帕子摸尽眼角的泪,才进了东次间。
盛夫人焦急等东瑗回来。
盛昌侯没有再踱步,而是坐在临窗大炕上,表情有些颓靡。他很少会有这样深沉的表情,看上去很苍老,让人心里发酸。
“芸姐儿如何了?”东瑗顾不得多想,盛夫人就迎上来问。
东瑗就把盛乐芸的情况说了一遍。
盛夫人一听盛乐芸没事,大大舒了口气,眼泪又簌簌落下来。她一整日不曾干泪,眼睛有些红肿了。
东瑗劝她莫要伤心,把对牌拿出来还给盛夫人。
盛夫人看了一眼,又瞟了瞟盛昌侯,才道:“你先收着吧。娘最近哪有心思管家里的琐事?有什么事,你和康妈妈商量着办吧。”
东瑗也不由看向盛昌侯。
盛昌侯恍若不觉。
盛夫人又暗示她收下。
东瑗道是,收了起来。
三爷盛修沐后脚也进了元阳阁的东次间。他把盛修颐进去替盛乐钰熬药的事说给盛昌侯和盛夫人听。
盛夫人愣住,既心疼儿子,又念着孙子,一时间反而不知说什么,呜呜哭了起来。
盛昌侯抬眸看了眼盛修沐,那目光别样的深长。
盛修沐以为父亲又要骂他,垂首不语,等着挨训。从小就被父亲骂惯了,盛昌侯的骂声对盛修颐和盛修沐而言,跟普通的问候没有差别。
盛昌侯这次却没有骂他,而是长长叹了口气,有种莫名的寂寥。
三爷有些吃惊。
盛昌侯半晌才道:“古人说,严父出孝子。我对你们兄弟很严厉,也是盼望你们成材。颐哥儿自幼就是闷葫芦脾气,问他什么都不说。我又耐不下心和他慢吞吞说话。每日都有训斥,时常有打骂。多少年过去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三爷心头一酸。自从上次生病以来。父亲经常间露出这样的老态,叫人瞧着就舍不得。从前那么跋扈的一个人啊,真的认老了吗?
“爹爹,大哥不会做糊涂事。”盛修沐言不由衷安慰盛昌侯。“您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钰哥儿也不会有事。”
这样的话,空洞,没有一点说服力,盛修沐自己都不信。
怎奈他没有像大哥那样读很多的书,不会引经据典。
“我总说他溺爱孩子……”盛昌侯放佛听不进盛修沐的话。只顾自言自语,“如今想来,作为父亲,他远远比我强啊。”
盛修沐一时间不知该接什么话。
东瑗在一旁听着,盛夫人又在哭,眼泪放佛能传染般,她的眼眶湿润了。
夜越来越深,东瑗一直在元阳阁。没有回静摄院去,亦不曾去看诚哥儿。
她的心很重,眼睛一直发涩。
墙上的自鸣钟一点点挪动。到了亥初,盛修颐依旧没有从盛乐钰的院子里出来。
盛夫人有些困了,打着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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