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听他这样说,还以为他是在吓唬她。
好歹自己在失忆前也是有来头的,虽然只是个鬼卒,但也是白无常,一般的小妖小怪还是伤不到她。
柳常青见她不信,就说让她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钟晚去跟陶桃请假,但陶桃不在,只有谢必安在那里。
钟晚只有硬着头皮找谢必安签字,谢必安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请假条,没吭声,然后低头打开抽屉,将里面的一个考勤簿拿了出来。
钟晚当时一看那考勤簿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谢必安精准的翻开有钟晚名字的那一页,他手指着钟晚的名字,点了点:“你自己看看,你请了多少次假,又缺勤了多少次。”
只见别的同学名字后面都是用黑色的笔画的一个个小圆圈,而只有钟晚的后头,基本上全是用红笔画的叉叉。
钟晚苦着脸跟他说,自己也是为了完成阴间的任务,没办法才缺课的。
谢必安冷哼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成为阳差的我还不知道,之前也是为了完成任务?”
他指着刚开学的那段时间问钟晚。
那段时间她是被柳常青逼着去抓鬼的,可她又不能把柳常青给供出来,只好把这事儿认下来。
钟晚被谢必安训得有些莫名其妙,想不通他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要抓着她这点不放。
等了一会儿,谢必安说得口干舌燥了,才把钟晚的请假条给批了。
钟晚赶忙扭头就跑,她余光瞥见自己一走,立马就有几个任课老师去到谢必安身边嘀嘀咕咕的,看到人群中的谢必安,轻轻的给自己眨了眨眼,钟晚刹时就明白了,原来不是谢必安要教训她,是其余几门任课老师不满了。
或许是因为之前有过钟晚是杀人狂的谣言,所以他们也不敢直接来跟钟晚提这事儿,干脆就把谢必安推了过来。
钟晚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但她想着自己确实也要改一改了,以后尽量在晚上去出任务,白天就专心读书,省得让谢必安为难。
毕竟,就算不考虑谢必安,自己也得考虑毕业后有口饭吃,难不成还真的跟卫君南一样,找个地方摆张桌子帮人看事?
卫君南是仙家能预知未来,她除了抓鬼别的什么也不会,想吃这口饭也没这个本事。
思来想去,钟晚还是决定阳差的任务要做,学校这边也不能再这样旷课下去了。
今天这一次,是最后一次。
钟晚直奔柳常青说的地址,因为现在是白天,鬼撵现身会被太阳烤化,她干脆就在学校门外招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打车过去了。
日月湖的位置就在城郊,钟晚没去过,因为她一不钓鱼,二不游泳,对于这种地理位置有些偏僻的湖边,她向来是远离的。
一下车,明显的就感觉到四周冷清的很,基本没什么人。
钟晚往那湖边走了一圈,才找到柳常青说的什么撑船人。
一个五十几岁的中年汉子,**着上身,皮肤黝黑黝黑,头戴一顶草帽,愁眉苦脸的坐在一条小渔船里。
钟晚上前问他,能不能把她载到湖水中心去,她可以给钱。
男人抬起如死鱼一般的眼,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干巴巴的问了一句:“给多少?”
钟晚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他是做渡人过河的生意的,怎么反倒问自己给多少钱,难道他平时做生意都是客人想给多少就给多少吗?
钟晚于是就问他:“平日里那些人是给的多少?”
听她这样问,男人冷笑了一声,伸出手指来比划了一个数目:“不多,五千。”
我靠,狮子大开口啊!
钟晚顿时有些生气,觉得这人简直是想钱想疯了,她干脆扭头就走,想绕着湖边看看有没有别的船家。
那男人见她离开,也没开口阻拦,又躺回了他的小船上,摘下草帽往脸上一盖,似乎就打算睡觉了。
钟晚走了一圈,没找到别的船家,于是又回到了原地。
她看着那男人躺在船上,口鼻里喷出的气息,吹得他脸上的草帽轻轻晃动。
钟晚视着和他商量:“大哥,能不能便宜点,你收五千也太贵了,过江的船最多也不过十块二十,我就去湖中心一趟,去了就回来,不会耽误你多久时间。”
男人手在船上一撑,坐起身来,他揭下脸上的草帽,面无表情地看着钟晚:“五千不能少,这是规矩。”
钟晚气得咬牙,质问他:“谁定的规矩坐个船要五千?”
男人阴森森道:“捞尸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