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瞧,哎呀,是膝盖骨碎了呢……”,士兵朝熏鱼笑了一下。
熏鱼只能大哭。
疼痛的感觉一旦涌了来,什么斑鸠什么任务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更何况,这个白人士兵看起来这么和善。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他终于忍不住用英语说了一声:“叔叔,痛……痛啊……”
“你会说英语?”胡子士兵看了他一眼,“不诚实哦!”
只听见咔嚓一声,胡子士兵捏住熏鱼脚踝的手用力一掰,熏鱼那条还没有枪托粗的腿,被从下往,掰成了直角。
“啊!”
熏鱼惨叫了一声,仰头便倒。
却被胡子士兵提着他的另外一条腿,倒提了起来。
“小孩子嘛,如果不诚实的话,就会受到惩罚的!”胡子士兵说到:“告诉我,你的队伍在哪里?”
另外一张脸凑到了熏鱼的面前。
“斥候?你们的酋长真是毫无人性,竟然让你这样的小孩子来做斥候?”
“克利斯,放他下来!你再折磨下去他会死的!”
于是熏鱼感觉到天地又旋转了一下,自己被扔到了草地。
他还是忍不住在哭嚎。
痛……痛啊!
他用手肘支起身子,往前慢慢地爬。
他也不知道自己爬向哪里,他也不知道自己能爬多久。
可是,斑鸠说过……“熏鱼,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熏鱼,等你长大了,一定是个帅气又英俊的小伙子!”“熏鱼,别哭哦,哭起来就不像是个男子汉了!”
熏鱼用力地憋着,他不想哭。
可是还是忍不住哭嚎着,凄厉的声音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恶心。可是斑鸠,我已经在用力忍着不要哭了啊……
“告诉我,小家伙,你的队伍在哪里?”头顶传来一个声音。
熏鱼还是在继续往前爬。
在他的身后,血流像是小溪一样,汩汩地流淌着。
熏鱼自己看不见,但是他正感觉到,自己似乎越来越冷了。
前方的夕阳变得通红,像是斑鸠做出来的灯笼一样。
“你的队伍在哪里?”另外一个暴躁的声音说到。“你要是再不说,我就用枪管捅进你的,将你的肠子拖出来塞进你的嘴里!”
熏鱼甚至在脑海中构想了一下这个画面……
在这个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自己突然变得清醒了起来。
过往的许多经历,他从来没有去想过,可是竟然神奇地在这个时候涌入了他的脑海。
从他蹒跚学步开始,到看见他的弟弟趴在他母亲干瘪的尸体吸吮乳汁,到看见烧焦的树枝挂满了长长短短的肠子,到后来被关进了笼子里,到后来跟着斑鸠走进了马德雷山林里面……
“说!你到底说不说!”
一双黑色的漂亮的皮靴踩在了他的手掌。
熏鱼放弃了。
他翻过身来,看见那个整张脸都埋在胡子里的大叔,正狰狞地朝着他大吼,口水都滴落到了他的脸。
头顶的天空那么蓝!
“说啊!你的队伍在哪里?”胡子大叔用阿帕奇语朝着熏鱼大吼。
……
“我的队伍在……”
熏鱼突然想起了鹦鹉写过的诗,他决定背诵一遍。
“我的队伍,在每一座山林里,在每一条河流里,在每一片天空下,在每一个……呃……”
他死了。
“在每一个印第安人的心里”这一句话,他没有来得及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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