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显是一个女人,我看不到她的脸,但对方的发型、身形,以及白大褂下的小腿和皮鞋竟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她怎么这么像是纱织啊?
那女的走到‘电梯’前,转身朝着这边大声说了一句日语。
看到她面孔的那一刻,我彻底惊呆了。
不是像,她根本就是纱织!
而且通过她的语调我几乎百分百认定,这就是之前在中医科向鬼子兵下达指令的人!
同样是下命令的口气,对方只说了一句,就转身上了电梯。
等到那底板已经完全升上了天花板,面前的门扇像是被人拉着开始向中间合拢。
我激灵一下反应过来,门一关我还怎么进去?
难不成打电话给郭森,让他来开门?
心念急转,我就打算直接冲出去。
刚才上去的纱织,明显高人一等,细节判断,替她开门的是两个人。
想要进门,无非是一对二……
我才做出决定,没等冲出去就听到先后两声闷哼,紧跟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而面前的门扇,却在这时停住了。
迈出的腿收了回来。
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就只是潜意识的感觉,门后出了变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现在我一旦出去,势必令场面变得更加无法掌控。
竖起耳朵仔细听,一阵窸窸窣窣声响过后,“啪”的一下跺脚声,紧接着就听一个男人低声骂了句“八嘎呀路。”
再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远去。
直到声音消失,我才蹑手蹑脚走了出来。
探头一看,门后是一方平台,之后竟又是一道向上的楼梯。
我迅速闪身进门,左右一看,当场目瞪口呆。
同样是门两边的角落,两边居然也分别藏着一个人。
只不过他们不是站着,而是各自萎顿在角落。
单是用眼睛看,就能看出,这两个家伙都已经嗝屁了。
不同之处是其中一个和之前在中医科见到的鬼子兵一样穿戴,红色的怪异面具被掀到了头顶。
另外一个,却已经被剥了衣服,面具也没了。
“嘤……”
一个声音传来,我向楼梯上方看了一眼,回到门外,拉开了纱织躲藏的那扇门。
纱织还在,而且双手握着那把南部十四式,只是两眼紧闭,浑身发抖。
“双胞胎?”我脱口道。
听到我的声音,门后的纱织睁开眼,呆了一下后纵身扑到了我怀里。
我安慰着她,同时脑筋急转。
我问她:“你有没有姐妹?”
纱织仰起脸,面颊已经满是泪水:“我是独生女……”
“刚才你……一直闭着眼?”
“我不敢看,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
看着她惊恐的模样,一个念头渐渐在我脑海中浮出。
我没有对纱织说破,那不但没必要,还可能造成她精神崩溃。
“你这个状态,真要遇到危险,怎么开枪?”
“我不知道,我害怕……”纱织抽泣道,“我不是怕死,只是没想到,那些侵略者怎么会在医务所里!”
纱织比我想的要聪明太多了。
原来她已经想到了关键,所以才细思极恐。
我没有再说安慰的话,只在她情绪稍微缓和点后,教给她该如何利用南部十四式正确的发射子弹击中目标。
之后,带着她进到门内。本想立刻把门关上,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等着我们的不知是怎样的凶险,如果关了门,就算是拉拔门闩,也会耽误撤逃的时间。
稍一迟疑,我脱下外套丢在一边,剥下那个鬼子兵的军服换了。
期间再次疑惑——这小鬼子是被人用尖锐物刺穿要害,所刺部位怎么和我惯用的手法相似?
还有,伤口表面看,那竟好像是竹刀造成的……
换上鬼子兵的衣服是为了尽可能避免危险和不必要的牵绊,当我摘下死尸的面具皱着眉戴在脸上后,纱织盯着我说道:“是天狗。”
“嗯,是天狗。”我没多大反应。
之前我本来就是靠鬼神之说混饭吃的,自然会在这方面下点工夫。
这红色主调的怪异面具,鼻子那么长,分明就是小鬼子那边流传的天狗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