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茶茶是灵鬼,灵鬼的力量之大,足以让能够操控她的人做出许多梦寐以求的事。
要让静海知道茶茶的存在,很难说不惹出别的事端。
我倒不是说有私心,把茶茶当成所谓的宝贝来利用。
而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家伙,虽然……虽然她多数时候也很不着调。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向静海问:心傀是什么?
静海的反应竟出奇的强烈,猛一拍脑瓜,“哎呀,原来如此!我说我怎么想不明白呢!”
“和尚,咱能别一惊一乍的吗?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回到这儿我再让你给吓死,我亏不亏啊?”窦大宝嘴上说着,却是笑着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要说起来,我们当中,也就窦大宝和老和尚相处的还算和谐了。
说到正事,静海一贯的不含糊。说顾名思义,心傀就是心念之傀儡。
静海解释说,无论是人是鬼,总是会有怨念的。可即便如红衣、白凶那样的厉鬼,怨念也只是意识的一部分,再强烈,也不可能单纯的以怨念布设如船上那样能够将人迷惑到分不清梦和现实的境地。
心傀则不同。
被制成心傀的人,生前本身就拥有强烈的怨念。在被活活摘去五脏六腑的同时,七情六欲全都随着魂魄烟消云散,只留下怨念寄附在被掏空的皮囊内。
制作心傀的人再将自己的怨念灌入其中,两股怨念融合,在躯壳内不断滋生,便能强悍到无形中侵袭人的心智,让数百人、甚至上千人于浑浑噩噩间丧命。
静海不住的摇头:“要说起来,这心傀倒是和百鬼之中的魇婆有些相似,能够让人死于自己的梦幻意识当中。不过,心傀一说太过诡奇霸道,在此之前,我真以为那只是个荒谬的传说。现在想来,既然木甲术真的存在过,心傀就不只是传说了。”
魇婆?
我听的心里一动,回想起来,在戴文号上的经历倒有九成像是做梦。我虽然没亲身被魇婆迷惑过,可细想起来,两者的手段倒真十分相似。
静海说,他之前之所以不大相信心傀的存在,是因为据他所知,制作心傀有三个必须的条件。
一是被做成心傀的人,不光本身要有极深的怨念,而且必须得是自愿被做成傀儡。
第二点就是,要将人做成傀儡,必须得把这人的五脏六腑、甚至脑髓全都掏空。然而这个过程绝不能由人来进行,一旦沾染人气,甚至是旁的魂魄气息,心傀是制作不成的。
说到第三点,静海又显得有些纠结。
他说,据他所知,心傀被掏空成皮囊后,却要独独留下一双眼睛。
这眼睛里蕴藏着被制成心傀的人,最后的一股灵识。
想要心傀发散怨念,达到某种目的,就必须得是心傀自身心如死灰,自己毁掉这双眼睛,毁绝自己的希望……
“老和尚活了这把年纪,也实在想不出,怎么能怨恨别人到那个份上。”静海连连摇头,“不过想想看,既然有人能为了爱甘愿做木甲人,为什么不能有人为了恨,做出毁灭自身的决定呢?”
想到在戴文号上见到的情形,我沉默不语。
或许那个洋女人本身并没有太多贪婪的欲`望,否则……她又怎么会跟随一个只能住五等舱的男人来到别人的国家。
一个怀孕的女人在异国他乡被赌鬼丈夫输给了别人,在遭到蹂躏后不光失去了孩子,还遭到丈夫的暴打。
她的确有理由,即便是满足静海说的三个条件,永不超生,也要让那个所谓的丈夫,和她所怨恨的一切毁灭……
我无法形容我受到的震撼,如果能选,我宁可从未涉足过阴倌这个行当。
因为,从另一个角度探求到的现实,远比平常人想象的还要残酷。
我有些恍然的看向徐洁,却见她也正看着我,眼中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你……”
我刚想问她怎么了,一只手突然攥住了我的胳膊,紧跟着就听静海阴测测的问道:“你是不是见过阴石?阴石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