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此谨慎的一个人,如何会在出洞房门的时候撞到一个丫鬟?
谨慎如你,如何不会在撞到之后,杀掉这个丫鬟以防谣言四起?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我更不相信,一个赵府的丫鬟,敢嘴碎到去嚼我的舌根,让我被戴绿帽子的事儿传遍长安。
所以,你想让我身败名裂的这一步步谋划,看似合情合理,在我眼里,却早已漏洞百出。
徐北上,我取你人头在弹指间,你信么?
赵府内三人各怀心思,没有人知道他们每个人都在想什么。
白衣将军在那一夜的发泄后似乎甘愿带一个天大的绿帽子,这份对男人来说的奇耻大辱,他忍了,但是何止是天妒英才?一个少年得志前途无量,又只在乎建功立业并不结党营私的少年儒将,在满朝文武之中得多少怨恨?
多少想要拉拢他的重臣认为他太过孤傲不识抬举?
五斗小民只知道当初那一仗全靠少年将军英勇无双,但是真正有眉目的,上点分量的,谁不知道少年将军虽然一举定乾坤,而设下这一场赌局的其实是军事徐北上?
一介武夫不可怕,能拉拢了便拉拢了,真不能翻不成什么风浪,自古王朝皆是如此,乱世当用武夫,治国之时则必定狡兔死狐狗烹,如今藩王孟泽渊已死,天下已定,最大的藩王身首异处,剩下的哪个不立马对皇帝陛下削藩政策表示支持拥护?
真心削藩也好,阳奉阴违也罢,天下整体局势已然大定,武夫赵三两和鬼才徐北上,哪个的前途更被看好一目了然。
更何况,赵三两与一字并肩王一个性子,却不知手握重兵已经犯了帝王之大忌,反倒是徐北上与大臣中左右逢源,隐忍二十五年,腾飞之势渐渐明朗,甚至皇帝陛下已经在暗中召见过不止一次,更据传相谈甚欢,引为知己。
赵府,听潮阁,赵三两盘起满头华发,依旧是一袭白衣,英俊挺拔,身后一人,羽扇纶巾,正是如今宠儿徐北上。
一坛酒,刚开封已酒香扑鼻。
赵三两手握剑柄,却没露出半点杀机。
徐北上面带微笑,淡定从容。倒上一杯清酒,一饮而尽。
赵三两未回头,道:赵家待你如何?我待你如何?
徐北上道:养育之恩,手足之情。
白衣儒将转身,盯着那个打小的玩伴,道:你徐北上是不是很冤枉?是不是以为就因为我姓赵,才高你一头?你认为你满腔才华唯有脱离赵家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认为武将出身的赵家在当今天下已经是必死的结局?
徐北上未接话,再倒一杯酒,不胜酒力的他已经满目通红。
少年将军又道:你是不是认为赵家欠你的?当年你父亲为赵驰骋挡下一剑而死,你是不是把这个债记在了赵家头上?你心里承认赵家待你不薄,却认为这是你应得的,认为赵家是想靠你辅佐我上位,你只是一个棋子,一个嫁衣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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