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的说,那老头是乱党,所以价格才便宜,当年就被抓去处死了。”
“原来是乱党。”
随从躬身,“禀大帅,可能真不是乱党,那些上了年纪的百姓都说,是被官府乱抓充数的,是官差抓不到正真的乱党,于是把满街的人都抓走了。”
赵瑾皱眉,“果真如此?”
随从摇头,“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后来城内城外,很多百姓家都被连坐,死绝了几千户。”
赵瑾的脸色变了,因为想起山老曾经说过,他不是乱党,而且当年之事关系重臣
而一个需要杀绝几千户百姓来掩盖的真相,这事情一定大得能捅破天了。
“即是二十年的陈年旧事,那也不必再提,走吧。”
“是。”
……
赵瑾虽然是这么说,但却留了心。
不过他却不好去问人,更不别说去衙门查档案了。
一回到家,看着置办年货的车子,却愁眉舒展。
年关将至,正是按例宴请门客的时候,他们耳目灵通,大概会知道当年之事。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把话题引过去,这得找个由头。
……
腊月二十,赵瑾宴请门客。
酒过三巡之后,赵瑾说起乱党之祸,以考较的口气让大家畅所欲言。
门客们不疑有他,纷纷卖弄学识与情报。
不过都没敢讲远了,没说大赵灭吴之仇怨,更没敢说当今王上弃道从佛,囚禁他老子,然后兵败如山倒,丢掉了三分之二的疆土,从大赵变成南赵。
只说这南赵三千万里疆域,各路乱党反贼,已经明确有元神高手的就有几十个。
而最严重的祸患,数来争去,越说越远,最后终于说到了赵瑾想听的王都之乱。
“那是刚进腊月,官府关了所有城门,全城搜捕乱党。”
“大家只能留在城里过夜,然后很多人都被抓了。”
“最后把衙门的牢房都塞满了,挤得大家只能站着,睡都睡不下来。”
“结果到半夜,把一个牢房都挤爆了,里面的囚犯冲出来,打开所有牢房。”
“由于囚犯太多了,硬是把衙役都推了出去。”
“接着一路冲杀,打开城门逃了出去。”
“可惜,他们的家人,后来都被连坐,几千户人都死光了。”
……
赵瑾听得不信,这不对。
正好有不少人帮忙质疑说辞,第一牢房不可能挤爆,犯人更不可能打开。
第二,城防官兵何在?就算没有真材实料,打打老百姓还是可以的。
第三,衙役也就罢了,城门官兵太不经打了,城门官都是有些本事的。
……
大家借着酒劲,围绕这些进行辩论。
第一个问题,很快统一意见,有乱党接应,打开牢门。
第二个问题,也达成共识,有乱党调虎离山,算准时间调开了城防官兵。
第三个问题,也就好解释了,乱党中有高手,迅速搞定了城门官兵。
……
大家很满意讨论的结果,酒宴气氛变得热火朝天。
赵瑾却浑身发冷,因为想到山老说的事关朝廷重臣。
若是真的,那么这些事情就是朝廷重臣干的。
而朝廷重臣派人伪装成乱党,深夜冲出牢房,打开城门,要干什么?
自然是要让人进城,而且不会是小数目,怕是一支大军。
而深夜这样掩人耳目的调一支大军进王城,还能是干什么?
逼宫!
这个词在心中浮现,赵瑾借着上厕所逃出了宴会厅。
因为他现在执掌兵符,辖制全城兵马。
他看过这方面的档案,仍清楚的记得,当年执掌王城兵符的是方国公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