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位慕家千金,她是初次见面。
白榆则是噎住。
为什么慕遥夕会在这儿?
我这一句提醒怎么把你给炸出来了?
虽然表面上的扑克脸没有破功,但内心已经是一万句问号了。
白峰亚衣不可能告密,她根本不认识慕遥夕,这么说……只是个巧合?
这慕遥夕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大聪明啊。
白榆眼神里多了几分微妙。
“好久不见了,命运编者。”慕遥夕眼神里有警惕也有善意:“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一个多月前吧?”
“好久不见,慕小姐。”白榆也打了个招呼,并抬手示意白峰亚衣不必着急开大,都是熟人:“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没想么?”慕遥夕明显不相信的反问:“命运编者会有想不到的事?你不是看众生命运如观摩掌间指纹么?”
白榆心想我怎么不记得自己用过这句话装过?
白峰亚衣默默不说话很乖巧,内心则是疑惑起来,这两人难道是熟识吗?
白榆好笑的一摊手:“慕小姐若是心情好了想出来晒晒月亮,难道我也要提前知道,然后埋伏一手?”
他摇头失笑:“不过是巧合罢了。”
慕遥夕呵了一声,不置可否:“我是来找这个留学生的,这么巧就碰上你在教导她剑术,世界上真有这种巧合吗?”
白榆反问:“那不然呢?”
“你出现在什么地方我都不奇怪,但你的动机仍然不明确,但唯独有一件事我大抵可以肯定。”慕遥夕十分笃定:“她有本事取走那把武士刀,应该少不了你的助力和干涉。”
“原来是这件事引起了你的好奇心。”白榆了然,心里腹诽道——你就这么缺人手,甚至不惜开始打留学生的主意了?
“雾切这把妖刀害死过很多人,在炼器社算是有名了。”慕遥夕直言:“此事已经在蓬莱论坛上传开,白峰亚衣也因此小有名气。”
“剑客相轻么?”白榆不以为意的一笑:“慕小姐这是心怀好意,还是别有用心?”
慕遥夕忽然沉默,她停顿片刻后才开口:“关于上一次的事,我应对你道歉。”
“哦?”白榆其实关于上次活动的事已经多少有点记不清了。
“我慕遥夕并非不知廉耻之人,受人恩惠自当感谢。”
“有恩报恩,我欠你的自会还清——但同样的,你来历神秘,我也一样会对你有所堤防!”
慕遥夕说完这句话后方才念头通达。
白榆知道慕遥夕很多方面太过于稚嫩,便调侃道:“堤防么?那你应该把这件事上报上去,若是让我也混个十凶名头,说不定会更有趣一些。”
慕遥夕跺脚:“你不要太得寸进尺!我不过是……”
她握住拳头:“我不过是更愿意相信你虽来历神秘但终归是无害的好人。”
白榆摇头否认:“哪有什么善恶之分,不过是利益驱使,我自有一番目的,而这也不必对你言说……慕姑娘,夜色深了,请回吧。”
一句逐客令让慕遥夕无话可说。
她忍住情绪,一时间很多话都无法开口。
她走近了几步,仿佛要看穿青年的面皮,看清他面皮下的心脏,但最终看到的不过是古井无波的目光,还有如影随形的淡淡灰雾。
隔绝了感知,也带来了无穷的诡谲之感。
“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想做什么。”
慕遥夕站在他的身侧,低垂着脸颊问。
“我想做什么?”
白榆重复了一遍,带着几分自言自语自发自省的意味。
这并不是他一直以来都未曾考虑过的问题,而是有过很多次思索后,最终放下的问题。
最初想做的,不过是自保罢了。
而现在想做的,要比自保多一点点。
“我看过历史书。”
“史书上有形形色色的人物,我为他们的故事而感到心动,为他们的使命而感到嗟叹,为他们最终的结局而感到唏嘘。”
“或壮烈,或压抑,或传奇,或可悲。”
“就在偶尔的时候,我想到——若是这时候的他做出了另一个选择,会如何呢?”
“若是他们活了下来,世界会发生什么变化?”
“若是他们成功了,能否改变什么?”
“或许什么都不会改变。”
“但至少不会留下那么多的遗恨。”
白榆意味深长的念出一句古诗。
“两脚踢翻生死路。”
“一肩担尽古今愁。”
他诉说道:“编织命运,是我的乐趣。”
慕遥夕听不懂这些感叹。
但直觉告诉她,命运编者的名字背后藏着更加深刻的神秘。
只是她的想象力还不足以触及到这些感叹背后的意义。
“给你一句提醒。”
“现在的你还只是一个过客,好好珍惜你的好运。”
“不要靠近我,会变得不幸。”
青年走过慕遥夕的身侧,背影逐渐没入月色照不亮的阴影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