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太阳下的封圣大多如此,这就是为什么明明他们的数量更多实力更强,却永远不能将十凶根除的原因。”
“生活在黑暗森林中的人,总是更加经验丰富,知道自己既是猎人,又是猎物。”
少女起身。
“坐下。”中年人说:“吃饭。”
少女眼神倔强。
“我已经提醒了一次,是生是死看他自己造化,再多干涉也没有意义,路是他自己选的。”中年人似有讽刺道:“这也是命中注定。”
“我不信命。”她盯着自己的父亲:“如果真的有命运,那为什么我看不到它?”
“你该信命,如果伱命真的好,那么此时在那里的该是你,而不是姓苏的小姑娘,生来所有就是一个人的命……所以,你只能在这里看着,不能过去,即便过去,你也改变不了结果,还是你打算过去添乱?”
中年人看着少女重新坐下,这才继续道。
“等你的境界越来越高后,就越是该明白一个道理。”
“一步登不上泰山;一口饮不尽太湖;一生活不过百年;一世求不得完美。”
“命运恰如一辆疾驰的列车,人不过是飞在列车中的飞蛾或蚊虫。”
少女微微皱眉,这句话有些听不明白。
中年人继续道:“列车会裹挟着飞蛾蚊虫往前走,而这些蚊虫飞蛾却不会撞到车壁上,甚至丝毫意识不到自己正在一日千里的疾驰……恰如被命运洪流裹挟的人。”
……
但此时花溅泪俨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她作为主考官,碰到此等情况,考虑的当然是如何控制住局势,免得灾厄扩散。
在阴灵爆发的中心点的二十步外,便是白榆和苏若离。
两人都想要接近中心位置,却行走的举步维艰。
彼此牵着手,共享英灵之理和守护灵体,艰难跋涉。
白榆一步一停顿,走的十分缓慢。
他此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短暂犹豫后,还是毅然选择搏一搏。
距离是越来越近了。
能够看到跪坐在地上的太伶仃垂头的模样,像极了一具剪断线后的木偶,全身散发着颓丧气息。
白榆深吸一口气,再度迈进了一步。
足尖踏地,双方距离只余下九步。
原本毫无动静的太伶仃忽然动弹了一下,先是从手指开始活动,然后牵动到身体。
牵丝戏。
太伶仃抬起了头,侧过了眼睛,眼珠子好似是被人为转动般,原本灰白色的瞳孔渐变出了一抹金色。
灼热明亮的金色。
白榆心间警铃大作,仿佛听到了水壶烧开后的尖锐声音,剧烈的尖啸声回荡。
他立刻松开手,第一反应是将苏若离推开。
随后,便看到太伶仃朝着自己踏近了一步。
她消失了。
然后又出现了。
根本没有跨越距离留下的移动痕迹,宛若穿过了空间。
那一只手指比太伶仃出现的更早,右手食指的指甲也几乎化作璀璨的金色,轻轻点向了白榆的眉心。
悄无声息中满溢出恶意和致命。
白榆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守护灵体都在这一抹金色中被贯穿击碎,仅仅坚持了零点五秒时间。
而四周无孔不入的阴灵也将白榆的退路彻底堵死,抓住了他的手脚,如同狼群般撕咬着落入陷阱的猎物。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睁大眼睛,抬高视线去看。
最终出现在太伶仃头上的文字在一阵乱码的变幻后固定了下来。
【金鹏】
【危险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