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宫真昼改为双手持刀,连续三段劈落,大上段……这一种刀法需要极强的体魄,通常配合大太刀斩落,而剑豪可以跨过体魄这一步,直接调动剑域中的天地之力加持,这一刀的力量若是逸散出去,哪怕百分之一,整个道馆都会被斩成两段。
不过她们控制的极好,虎彻和龙泉的刀剑交织纠缠,苏若离且战且走,她的剑术从来不拘泥于招式,而是随心变化,千变万化的剑术从来少见,因为万变不离其宗很难,而且会被对方瞧出来关键所在,所谓的无招胜有招只是一种美好的设想,可偏偏在苏若离身上完成了高度的统一,她的剑术看似没有章法,却连续不断的拦截了雨宫真昼的刀法走向。
即便是面对同样的招式,仍然采用了不同的破解办法,就像是在炫技。
如果说雨宫真昼的刀法无比的严格,仿佛一笔一划工整无比的楷书;那么苏若离的剑术则是随心而发的狂草。
这场剑术宗师的交锋看的几名真传屏着呼吸心驰神往,汗水流进眼睛里都不敢眨一下。
交锋停于第二十七刀落下,一滴血珠飞射了出去,溅落在真传弟子加贺的脸颊上。
雨宫真昼望着手背上的一抹剑痕,有些惊讶的问:“伱很擅长对付扶桑的剑术”
“第一次见到,只是你的意图很好看穿。”苏若离回答:“和你这个人一样。”
“哦那么,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雨宫真昼指着自己,饶有兴趣的问。
“一个为了渴望被爱而陷入疯狂的灵魂。”苏若离淡淡的锐评道:“你用了很长时间特意准备的这些,从白峰组到其麾下的产业,再到你自己,你的妹妹,白峰家主,甚至于是你的弟子们……全都是送给他的礼物,对么”
疑问句,但是语气万分笃定。
雨宫真昼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自己手背上溢出血色的伤口,她的笑容更加妩媚动人。
“十分正确。”
“苏姑娘,不,请允许我称呼你为若离,可以吗”
“很少有人能这么快就看破我的本心……诗织知道这一点,但她从不会说出来,而是默许着这一切;奈绪美渴望着被包装成礼物,所以她也不会说出来,而是满怀欣喜的等待着。”
“我这么精心准备的礼物,如果不被别人所知道,实在会叫人很伤心。”
苏若离望着她,强调:“我的评价不是在赞美你,而是说你疯狂。”
“疯狂,不是一个贬义词,而是一个中性词。”
雨宫真昼持刀往前一步,改换了剑势:“不疯魔,怎成活”
当——!
刀剑交错。
苏若离望着这个看似理性却被爱欲火焰点燃的灵魂:“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你可以骂的更刻薄一些,说我是个依赖主义者,没有爱就活不下去的可怜虫,或者干脆怒斥我这样的做法很卑鄙很下贱为了占有心爱的男人,甚至不惜摆出分享的姿态来,只是为了增加自己在对方心中的比重”
苏若离情绪微微变化,下一刻,一袭刀光穿过她的防御,斩落一截青丝。
两人抵住对方兵刃,同时抓住对方手腕,方寸之间,却寸步不让。
激烈的交锋中,虎彻刀刃上坑坑洼洼,龙泉剑侧布满锯齿般的缺口。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苏若离语气冷静依旧。
“你也和你的信中一样的自信,只是……你不该随意评价我和我们的决定。”
雨宫真昼忽然贴近,一个头槌撞向苏若离,刀剑分开后,继而再度碰撞、弹开、交错、迸发……
“我从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错误。”
“这里所有人的性命、未来的希望、生而为人的尊严……本来就是他亲手给予我们的!”
“你对扶桑了解多少,你对我们的过去又了解多少”
“你不知道独自一人行走于黑夜中的恐慌和绝望。”
“你不知道被亲人抛弃背弃后,背井离乡的孤苦。”
“你不知道独自一人背负着数百人生死却要被迫对仇人卖笑的感受。”
“你不知道在这残酷的人吃人的世道里,能活的堂堂正正,活的像一个人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她猛地压下重剑,将苏若离连人带剑砸向墙壁。
雨宫真昼睁开的眼睛深邃如渊,情绪静默流淌。
“那不是什么礼物,苏姑娘。”
“那是他应得的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