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供词,彭顿如释重负,他清楚这份供词将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他不在乎。
他是卡文迪什家族的一员。
卡文迪什家族的列祖列宗们曾为大英帝国在印度扛过枪,在南非流过血,在伦敦上空驾驶喷火战斗机击落过纳粹空军的梅塞施密特109-E战斗机。
他的父亲又是威斯敏斯特宫上院的议员,自己可是根正苗红的老伦敦米字旗子弟。结局再糟又能有多糟糕?大不了回去继承家业。
时间匆匆而过,两周后,误杀案正式开庭,法院传讯了彭顿,彭顿作为警方的被告之一出席了法庭。
随着庭审过程的推进,同僚们看向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耐人寻味。
彭顿并没有理会这些异样的眼神,他只是做了一个合格的警察应该做出的决定。
“鉴于此案错综复杂,综合目前各方法律代表人提供的证词、证据,恐怕很难做出公正的判罚。
我再给你们五周的时间收集更多和本案相关的证词证据。
我宣布,此次审讯休庭。”
不出所料,法官最终还是偏袒警方,做出休庭的决定。
90年代的英伦白左势力还没有后世那么泛滥,一边是连国民身份都没有的难民,一边是身负维护伦敦治安之责的苏格兰场警方。这对法官来说不是一道太难的选择题。
彭顿起身离场,才走出法庭没几步,盛怒的丹尼尔就将彭顿叫到厕所。
丹尼尔很想把彭顿这份不合时宜的供词甩到彭顿脸上,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只是将供词重重地摁在彭顿胸前,以此宣泄他对这头倔驴的愤怒与不满。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你的这份供词,写的都是他妈的什么东西?!”
“队员们看错了门牌号,才酿成了这起惨剧,作为队长,我需要为此负责。”彭顿非常平静地回答道。
“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写?!”丹尼尔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这才压低声音继续责问道。
“情报组盯了公寓整整四周,但包括制定行动计划在内,只给了我们1小时20分钟的准备时间。”彭顿直指这次行动失利的根源所在。
“爱尔兰共和军的那帮狗杂种可不会给你更多的时间准备。”丹尼尔强调道,“我们的计划很周密!”
“周密?漏洞百出!没有提前通知,没有踩点,没有备用的预案,我们甚至连恐怖分子的长相都不清楚!”彭顿并不认可上司的这一说法。
在处理高风险情况领域,现在的彭顿是外行不假,但作为外行,他也能看出这次行动的疏漏实在是太多了。
无论是行动的制定者还是执行者,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换做是上一世,草根出身的他绝没有勇气顶撞上司,现在,卡文迪什家族子弟的身份给了他这样的底气。
不得不说,当世家子弟的感觉真他娘的爽啊。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丹尼尔对这头倔驴的忍耐已达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