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论功行赏性的队伍整编开始了,前民军、民团和前巡防营一体改称独立建**。
总编制为一协,督府边义夫兼任协统,下辖两标,一标标统为霞姑,另一标标统为钱管带。
每标之下又设三营,钱管带那标里,原巡防营左中右三哨的哨官们因着有功于光复,全升了管带。
并到钱管带标下的联庄民团司令马二水没啥功,却有四五百号人,也做了管带。霞姑这标,李二爷、任大全,还有两个边义夫不太熟的弟兄,由各路军的司令、副司令摇身一变,都成了管带。
光复一回,就这样奇迹般地造出了这许多管带。
如此一来,各路英雄们自是皆大欢喜。
一时间,新洪城中的大小酒馆日夜聚满这些崭新管带的崭新嘴脸。嘴脸们因着光复有功,手下有兵,一个比一个牛气,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标内营与营之间闹,两个标之间也闹,谁也镇不住。
四营管带李二爷喝酒喝醉了,冲天乱打枪,被人说了个“匪性难改”,李二爷拔枪把人当场打死。
边义夫身为协统,闻讯到酒馆去劝,李二爷竟把枪瞄着边义夫,问边义夫是不是活腻了?
霞姑赶到,一脚踹翻了桌子,才让李二爷醒了酒。
钱标统手下的管带、队长们同样不是好东西,熟门熟路的敲诈勒索仍像往常一样公然地干,且又把山里土匪那一套新办法学来了,绑人家的票,向人家收“光复捐”、 “拥戴费”,逼得汉府街上一个绸布店掌柜喝了大烟。
还有明抢的。
临近大年夜的前一天,皮市街的“聚宝”金店,大白日被二十几个来路不明的兵围了。兵们站成两排,一排向街上的行人放枪,不让行人靠近;另一排人就用枪迫着老掌柜交出金器。
老掌柜不交,被乱枪打死在店堂里,能找到的金器年货全被掠走。
事后,谁都不承认是自己手下的人干的。
霞姑的步二标说是步一标所为;钱标统的步一标道是步二标所为。
两标人马为此各自大骂不止,搞得谁也不敢认真去查办。如此巨案竟落了个无头无主,不了了之……
光复只三个月,新洪城便被这帮官兵闹得沸反盈天。
市面舆论大哗,总商会暗中联络,联合众店家,捐款买枪,成立了武装商团。
更有各方绅耆的代表,在商团兵丁的护卫下,三天两头到督府请愿,异口同声地责问督府边义夫,新洪民众盼了这么多年的光复,就是这个样子么?
边义夫觉得不该是这个样子,可三个月的督府当下来,已是焦头烂额。
面对这混乱的局面,边义夫既无了威风,也无了自信,就惴惴不安地去问副督府毕洪恩:大兵们这样胡闹该咋办?
毕洪恩却不说,只道不好说。
再问,毕洪恩又推,要边义夫去问霞姑,说霞姑不但是步二标的标统,还是民政长,从哪方面来说都得管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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