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霞姑一提到边义夫后,李二爷就火了,烟枪一摔说:“姓边的为啥来找咱,不去找钱标统?钱标统手下的那帮东西就没匪性么?日他娘,我看那匪性只怕比咱们弟兄还大,皮市街的金店没准就是他们抢的!”
霞姑道:“钱标统那标的事咱管不了,咱只能管自个儿,咱别给边义夫添乱也就罢了!”
李二爷说:“咱添了啥乱?咱够好的了,光复那日乱成了一锅粥,爷们都没洗城!”
又说:“这都是因着听了你霞姑奶奶的话,若是边义夫早这么不识相,老子们那日就洗城了!”
霞姑气道:“二哥,你别开口一个‘洗城’,闭口一个‘洗城’,你不洗城是本分,不是功劳!”
又说:“你也别恨我边哥,他咋着说也还是咱自己人,咱得给他帮个场!”
李二爷冷冷一笑:“姓边的往日是咱自己人,今日却不是的了!我看呀,这小子只怕已和毕洪恩钱管带他们穿了连裆裤呢!霞姑奶奶,不瞒你说,这样下去,我可不愿在新洪打万年桩!”
霞姑心中一惊,问道:“你还想回铜山?”
李二爷阴沉着脸点点头:“不少弟兄过不惯这闷日子,已吵吵着要回哩,我碍着你霞姑奶奶的面子,还没发话……”
霞姑厉声道:“二哥,这一步断不可走!姑奶奶我明人不做暗事,先把话说在这里:你**日的敢走这一步,我就带兵剿你!”
李二爷问:“当年咱一起落草,今日却来剿我,你就能下得了手么?”
霞姑道:“当年落草是替天行道,今日剿你也是替天行道,我咋就下不了手?”
李二爷笑了:“好吧,你容我再想想,你霞姑奶奶义气,把话说在当面,我李双印也义气,也把话说在当面:我啥时真要走,也给你事先放个口风,断不会偷偷就走了的。”
然而,李二爷最终却没走成,和霞姑谈过话的第三个星期,李二爷和钱标统在汉府街的“闺香阁”碰上了,闹出了麻烦,且于当夜在汉府街动枪打了起来,惊动了全城。
那日,李二爷心情原是不错的,带着手下七八个弟兄在“闺香阁”吃花酒,吃得兴致极高。
李二爷叫了最走红又最野性的“小玉兰”,手下的弟兄也各自叫了自己喜欢的姐妹在怀里搂着,正可谓其乐融融。
不曾想,钱标统事先不知李二爷在“闺香阁”吃花酒,竟按着往先巡防营时的老例,悄悄带着两个护兵来收“保护捐”。
钱标统倒也没想找麻烦,一见李二爷正带着一帮弟兄在顶楼花台上吃酒,愣了一下,和李二爷笑模笑样地打过招呼便走。走时,还挺友好地和李二爷开了句玩笑,要李二爷小心着小玉兰,说是小玉兰最会栽花,别被栽在身上吸干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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