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圣使徒大教堂车垒正面前其余三门长香水瓶火炮也陆续喷出火焰烟雾,开始射击起来,最熟练最高薪的炮手操控着他们,将炮弹微斜着,精准地射入乔治亚军的前队横阵当中,一发炮弹横贯过去,能同时击穿两三列的士兵,每当击中后,车垒当中就爆发一阵巨大的欢呼。
鹰旗被击碎后,建造者大卫就骑着马在不足百尺后的地方,他尴尬而有些惊恐地看着对方的那种大铳,在对面大教堂的楼壁间射出了发铸铁的炮弹,转眼间就呼啸着,把他的旗帜和旗手都打中了。
随后接二连三的炮弹从那边的车垒射来,一拨拨把他密集的前队士兵给轰翻倒地。
这是建造者大卫首次觉得火器的可怕。
先前的罗伊之战里,他对两个库尔德小国的火铳手阵列是丝毫看不起的,认为不过是能喷出些遮蔽战场烟雾,发出古怪声响的空心铁棍子而已,但现在他看到高文车垒里那种火炮的威猛,才觉得这东西简直是死亡和混乱的播撒器。
“冲锋,冲锋。”很快建造者大卫就看到,塔尔苏斯卫教军有三门火炮是排在车厢之外的,各有土筐、石笼和堆土的木楯作为护垒,便急切地要求麾下的库曼和阿兰骑兵发挥速度优势冲过去。
在如此的号令下,成百上千的乔治亚轻骑将身躯贴在鞍上,挟着骑矛旋风般地呐喊着,以圣使徒大教堂尖顶上悬挂的红手旗为目标,争先恐后越过步军们让开的空隙突了上去。
但是在塔尔苏斯车垒前的炮位,丝毫没有慌张的表现,炮手们面对着凌厉攻来的乔治亚骑兵们,依旧很冷静地洗膛、推入火药包与弹丸、照准、点火击发。整个冲下山的乔治亚军阵列里不断有成队的士兵,在各个落弹点被击中,数人乃至十数人地倒下伤死,但他们还是前赴后继着,追随者骑兵们竖起的马尾巴向着敌人猛扑。
当乔治亚的骑兵们冲入二百尺距离后,防栅和轻拒马后叶凡杜尼旅团的射击军铳手们呼呼啦啦全部起身,或猫腰或半跪,将长火铳纷纷架在叉架或拒马上,重重叠叠,捻着的火绳烟雾横浮,而他们身后的车厢板间更是探出许多装填了霰弹的虾须炮口,还有种新型的大型火铳被架起——它由三四个人操控,但身躯却比普通的轻型长火铳要庞大,使用小型铜子铳连发弹丸,森森瞄准着前方奔驰而来的乔治亚骑兵。
乔治亚骑兵们已冲到车垒前不到百尺的距离了,他们预先认定的:对方火铳射击手们因为慌张而提前击发的情况并未有发生,他们全都非常沉稳地呆在掩体和防栅后,即便身旁火炮轰鸣,或箭矢横飞,也无动于衷,人和长火铳、虾须炮融为一体,显示出如武器一般的冷静可怕。
“射击!”一名拒马后的射击军资深军士曲着肘部,抬起火铳微微抬高身躯,对准几乎就要冲到自己鼻尖的一名表情狰狞的乔治亚骑兵,果决扣动扳机,龙头钩机垂下,木托后火星闪动,肩膀猛地被撞击下,浑身往后错动——接着他的前后左右都是震耳欲聋的射击声,和炸裂开来的硝烟,其后身影模糊的乔治亚骑兵连人带马,纷纷嘶鸣着倒下。但这还不算完,那位军士刚刚把铳口收回,便见到硝烟云雾里更多的乔治亚骑兵继续勇猛地提马越过前方同袍们的尸身,挺着长矛朝他袭来,许多矛刃和梭镖掷在拒马和木栅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同时,车厢板后的累累虾须炮喷发了出来,内里装填的全是霰弹,狂风骤雨般击打在稍后队列的乔治亚骑兵人马躯体之上,当即翻滚倒下了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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