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开罗完了,那只奠基的乌鸦从我眼前飞走!”艾弗德勒痛苦地用后脑勺撞击着墙壁。
大约又过了个时辰,哈里发年仅五岁的弟弟,穿着翡翠绿的丝绸长袍和缠头,吓得背脊不断抽动——在刚才血腥的杀戮当中,他被保育宦官塞入到浴室的空炉灶当中,然后被一群禁兵找到扯出来,被宣布了新的尊号“长寿者”,拉到了哈达卜门塔的窗户前,面对着下面数千还不明所以的信徒群众。
方才于门塔的入口处,这位“长寿者”看到了横躺在那里的,导师维齐尔和哥哥血淋淋的尸体。
回想到那个情景,五岁的长寿者哈里发顿时怕得想哭。
但他肩膀很快被只大手摁住,那是阿绍特的手,其本人遮挡在铁盔下的脸毫无表情。
消息随后也在鸦宫当中被放出来,“原本哈里发暴毙,大维齐尔企图篡位,被忠诚的禁军卫队诛杀。”
随后阿绍特派遣一支柏柏尔骑兵队伍,驰往亚历山大里亚城,准备诱杀舰队司令官阿尔.鲁米,鲁米提前预感到不对,急忙下令舰队拔锚朝亚实基伦港逃路。
不久后,整个埃及陷于大混战当中,亚实基伦港处的军团也分崩离析:一部分船只和士兵由阿尔.鲁米和艾弗德勒儿子带领,投奔去耶路撒冷王国;另外部分干脆窜入了阿拉比亚沙漠里去当了马匪,还有部分接受新政权的号召,继续驻屯在亚实基伦守护国家的东大门,然而实力已然大丧。
耶路撒冷王宫里,意气奋发的鲍德温国王亲切接待了来降的艾弗德勒旧部,并立即向开罗方面发起声讨檄文,称宫廷禁军无端杀害哈里发和大维齐尔,即将面临我的正义惩戒。
于是鲍德温一面继续在热腊鸭、比萨舰队帮助下围攻阿卡城,一面要求全国包括阿达纳等地区积极筹备将来对埃及的征讨。
整个黎凡特地区战火再起,但诸塞尔柱国家置身事外,主要是高文方进攻的黎波里,鲍德温方进攻阿卡,这两者基本是和法蒂玛的较量,而博希蒙德则死死围着安条克城,则属诺曼人的内讧。
不过在塔尔苏斯宫廷当中,高文和他的妻子儿女,却难得享受了段平静无征伐的岁月。
初秋的林苑当中,空气是潮湿的,一串排开齐整的枝叶垂挂在花墙之上,高文立在树影之下,陪睡官和陪酒官都伴侍在他的左右,他笑着鼓励着卡勒阿迪欧斯和赫利斯托弗,“马上抓住机会就得上啊!”
两个孩子穿着贴身的狩衣,站在距离高文十尺开外的地方,趴在块林苑的大石头后,其中赫利斯托弗似乎还有点害怕,不时回头看看老爹,希望能汲取到力量似的。
一阵鹿的鸣叫,在石头的那边响起:那是只从印度买来的“哲兰”雄鹿,这鹿背脊是黑色的,所以印度那里也称其为“黑鹿”,但肚皮是纯白色的,雄鹿角上的枝桠要比其余的种类更多更大,十分醒目。
现在这只哲兰足上缠着绳子,而绳索尽头被悬着块铁锭,这让它无法自由活动,急得发出呦呦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