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果然起了效果,高文皱着眉将棋子放回到象牙棋盒当中,很不满意地说,“大家在朕皇宫里算筹分摊军役和粮饷,都是实打实地,你们怎么赖账,怎么能赖账呢?”
那使节索性号啕大哭,说马上国家都要灭亡还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牧人在牛儿病重时还有空担心挤奶能不能装满木桶这个末节问题吗?最后使节叩首,说大公平王的劝降文书也已送来,其后还附着首诗据说是送给陛下的。
“哦?”高文翻过大羊皮纸,果然其后有个帖子,上面的汉字笔力遒劲,高文不太能认得,要是昭先生在这里就好了,但他还是能辨认出其中数行:
“艺祖受天命,应期辅周皇,
入则综万机,出则征四方,
威风震吴越,武烈惕河湟,
十万横磨剑,直渡乌浒江,
拂菻不知命,肆逆乱天常,
如乃畏天运,未战先仆僵......”
下面的内容,无外乎威胁高文不要逆天行事,尽快自缚来降,接受大威德祭司的再洗,归顺皇宋大公平王,那样待到塞尔柱屠灭后,还可留下块封地让他继续当王侯,爵位为“违命侯”。
此外据闻汝妻安娜甚为美贤,可立为命妇不时入宫参觐。届时高文怕是要吟诵“小楼昨夜又西风,伊斯坦布尔不堪回首月明中”之句了。
“这是咒朕pukgai啊!”只读到“未战先仆僵”这里,高文便大怒道。
其下的将官听见皇帝不由自主用句莫名其妙的词汇发火,都不明何意。
皇帝便解释说,这个大公平王着实可恶,朕和他的国书往来虽有挑战之语,但也不失基本礼仪,谁想而今竟出如此粗鄙之语,诅咒于朕,还亵渎巴塞丽萨。
将官团们也都怒火勃发,高声振臂齐呼要尽快前进,和敌人决一死战。
高文便就势下令撤去泽诺棋盘,而是竖起了地图板,直接对使节说,“你不用担心,朕即刻出军!”
“愿陛下对我们的国家和民众做出有益的事,就像父母对子女所做的一切,分摊的资金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想法上缴给您的。”使节感激涕零。
高文先指着沃尔特和兰伯特,“你们统率诸东方督军区的边民士兵合计一万人,四百辆战车,连带保罗派的五千士兵,和朕的五个旅团连带辅助军,共五万人急行,自凡湖至陶利斯,再至伊斯法罕;而在阿尼城驻屯的叶凡杜尼旅团,则会同朕拨出的吉麦吉斯旅团,共一万人赶赴更东方的尼沙普尔要塞,协助那里的塞尔柱士兵守御,必要时增援奥克苏斯河的边境;北线,希尔凡、哈达迪、乔治亚的仆从军,统归狄奥格尼斯将军统制,尽快消灭占据哈扎尔海西侧诸港口的希尔凡帕沙国,而后筹措船只横渡哈扎尔海,择机与依旧坚守在对岸的花剌子模人会合,切断威胁敌人的北侧边翼!”
“遵命陛下!”将官们齐声回答。
“你要问朕到伊斯法罕后,该如何行动?还是那个战略,任尔几路来,我自一路去——朕明确告诉在场所有人,那便是集结五万主力精锐,先赴克尔曼和锡斯坦,去击溃伽色尼汗的入侵军团,而后深入迂回到奥克苏斯河的南侧,同样威胁到大公平王的侧翼,迫他从大呼罗珊回撤来和朕决战!你们清楚了没有!”
“完全遵照您的部署,陛下!”整个营帐内激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