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当所有的突厥士兵看到敌人已经快要逼近他们的埃米尔后,反攻和抵抗也更加疯狂起来。
他们的箭手,全部都背靠猬集在山腰之上,竭尽全力地反复拉弓射箭,很多人累到精疲力尽,就丢弃了弓矢和箭袋,无所畏惧得拾取了斧头或弯刀,冲下来加入肉搏战。而红手旅团的各行各列,也密密挨在一起,摩肩擦踵,忍受着箭雨的不断打击,忍死带伤,坚忍地推进着。
“安拉庇佑我们!”阿德索尼尤斯为了鼓舞士气,将手里的长矛给举高,但一道雪亮的闪电,几乎就是迎着他的矛尖裂空而下,整个战场的杀气直冲层层乌云,和交加而至的雷电混杂在一起,血和雨交汇起来,空气再也承受不住亿万它们的重量,纷纷倒栽着,呼啸着坠落战场。
惊呆的阿德索尼尤斯抬首,风停下来,暴躁的春雨狠狠扑打在他的脸上和胡须上,不由得喃喃自语说,“完了,安拉抛弃了它忠诚的仆人......”
“乔瓦尼。”这时候,雨水拍打在高文的铠甲上,他牵着缰绳,来到了手持鱼龙旗在后面压阵的军法官面前。
这位来自意大利的乡绅武士,回着头,雨点把他黑色的卷发打压黏在额头和鬓角,“有何吩咐,大公爵殿下。”
“马上德西乌斯带着第四和第五支队收尾,那边博希蒙德也取得了突破,总而言之把敌人的战马和头颅都收割过来,和尼西亚的战役一模一样,争取不留活口。”
“是。”军法官简捷地答复说,一个沉闷的滚雷,自山的那边,顺着他们的视线,直传到遥远的那边去了,乔瓦尼转身在噪杂的雨声里喊了几句,所有留置后方的红手骑兵全部翻身上马,弓箭被放置入了箭箙当中,亮出了斧头和马刀,缓缓蹚下了山坡。
乌云卷积,暴雨直下,士兵们的脚下的泥浆和雨花不断炸裂,突厥人的反曲弓弓弦,是由动物的肌腱制造而成,故而此刻不论是步兵还是骑兵,都因为这场暴雨而统统失灵,他们只能操起了长矛和刀剑,和扑来的红手旅团肉搏在一起,就连勇敢的埃米尔本人,也持矛纵马,鼓舞着奴兵们上前搏战。
所有敌我双方的体能,都已衰竭到了顶点,很多突厥人连策马的力气都丧失了,只能下马,和旅团的散兵在泥水里厮打翻滚,有的被长戟劈削得支离破碎,有的被长剑给刺入胸膛,有的被铁锥贯穿头颅,但依旧在疯狂作战,一时间红手旅团的正面伤亡也颇大,双方在漏斗般的双侧山谷夹峙地带,踏着越来越深的雨水,陷于了胶着状态。
然而,德西乌斯这位杜盖留斯指挥官,这时带着第四和第五支队,遵守了命令,即便很多人在泥水里脚都在颤抖和打滑,却还是严格而畏惧地执行了大公爵的指示,首尾相连,扛着大步兵矛、旗帜、荆刺枪、双手剑都林林总总的武器,列成宛如大蜈蚣般的纵队,自顾自地跑步,从无名山丘的左侧,直抵达了战场的中腰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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