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当阳光照耀在城外的原野上后,赛文的首级被砍下,升起在东门城头所有人都能目及的旗杆之上,簇拥着这颗脑袋的,是四百名蒙着黑色斗篷,手持各种弓弩的保罗派信徒们,卡贝阿米娅在披风下露出金色的假手,黑色的发辫垂在双肩,在欢呼鼓噪的声浪里,注视着先前被轰得零碎不堪的东门城墙;在她的身后两翼,左侧布阵着两个连队的红手骑兵,千余人分成数道战线,都在低声互相埋怨着为什么不让他们担当先锋,而是把这个荣耀的战斗使命给了那群具装骑兵,“果然他们才是紫衣公主的亲儿子吗?”
旗杆和卡贝阿米娅的右侧,则是七百名吉那特骑兵,带头旗帜下自然是莫诺马库斯将军,他有些惆怅地看着旗杆上悬着的血淋淋首级,再看着阿拉尔曼堡垒的轮廓,心中低声说着,“别了,彻底别了,卡列戈斯。”
随着这个心声,莫诺马库斯的身后,大普拉尼砲的长长臂杆带着石弹脱兜而出的怪啸声,上下摆动起来,其射出的石弹,绝不是城头悬挂的皮革和亚麻帘所能抵挡的,“目标集中在东门。”上下摆动的砲车旁,骡子上的阿格妮丝嗓音清脆嘹亮,高文就坐在她不远处的草地上,叉着腰站立,俯瞰着整个攻坚战局。
一发又一发的石弹,集中砸在了东门的城门、门塔和周边的城垣上,碎石乱飞,哀叫声此起彼伏,烟尘滚滚当中,在堑壕边列阵待发的塞琉西亚步骑,随着石弹的掠过和轰击,齐齐应着高呼声,夹杂着喇叭声和号角声,让城头的守兵感到了更深的绝望。终于,伴随着海浪般的喊叫,东门的门塔拐角处,出现了致命性的坍塌,落下的砖石堆积下来,在烟尘散去之后,形成了攀爬攻击的通道,显露在所有吉麦吉斯士兵的面前。
此刻,阿格妮丝举起了停止的手势,接着几名砲手跑到她的身边,对着砲车阵地下挥动着旗帜,回头看到的卡贝阿米娅即刻将金手平伸,“全体箭手,对着城头发射!”女执政官话音刚落,四百名保罗派箭手呐喊着一队队,逼近在堑壕边,交错轮流对着城头拉弓,周而复始,猛烈的箭雨压得城头仅存还在抵御的守兵抬不起头来。
喇叭声里,几名吉麦吉斯步兵使用绞盘,吱吱呀呀,将事前搭设好的吊桥,慢慢搁到了堑壕对面,“准备进攻,准备进攻,戴好头盔,举好盾牌,拿出先前进攻小城的果敢和勇气来。到了城下,一个接着一个攀爬上去,队伍不要拥堵。”
“以银穗战旗的荣耀起誓!”早已列队完毕的吉麦吉斯士兵们,在各自旗官喊出了注意事项后,齐齐将盾牌横在胸前,手里握着肉搏用的弯刀、战斧,这会儿他们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夹杂着尘土的旋风刮起:
一名胸口、双肩、头脖上全部都蒙着甲片的怪物,骑在了匹全身都披挂铠甲的战马上,提着四尺长的钉锤,战马鸡脖甲上悬挂的铃铛起伏铿锵着,战马面帘上插着的羽翎,在急速奔驰当中颤动着,这家伙就如此堂而皇之地,驱马越过了吉麦吉斯士兵早已列好的阵营,马蹄第一个踏在了吊桥上,而后小跑着直朝着坍塌的城门方向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