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一时刻,柯基松堡通往更远处高原的峡道前,高文骑着战马高高立在旁侧的山坡上,身后的卫队举着各色旗帜簇拥在身边,大公爵白色的披风已和上面落下的雪融为一色,棕色的头发、胡须上也全是雪沫,但依旧坚持着将手伸出,对着其下一队队正在前行的兵队致敬。
这便是前去夺取梅利泰内要塞的“北方特遣军”,也叫“梅洛分遣队”,走在最前面的是梅洛和副统领官莫诺马库斯,他们都披着漂亮坚固的扎甲,将手平到了眉头,在马上朝着大公爵的方向回敬着,在他们身后,是乘马小跑的六百名红手骑兵,为了行军方便,并没有携带长骑矛和长柄蒺藜锤,而是人手一把刀剑,通用骑兵则背着箭袋;在其后队列里,打头的是刚刚被委任为先导官的赫克托耳与普拉吉特,他俩都是亚美尼亚人,对前方的地理风貌也较为熟稔,在这两位的身后则是三百名吉那特骑兵,他们的鞍下悬袋里,插着四根带配重锤的标枪,腰上配着突厥式的弯刀,对大公爵的欢呼尤其热烈,一浪高过一浪。
再在其后的,是九百名亚美尼亚新附士兵,原本的身份都是战俘,他们各自也都骑马,但同样额外还要照顾一匹马,用于前面红手骑兵的更换;在最后殿阵的,是从布拉纳斯的旅团里特意抽调出来的一个步兵支队,将辎重和军仆们护送在中间,其中高文看到辎重车辆是小翻车鱼最新设计出来的,其实有两种规制,一种是“格拉摩根背车”,它是公元十世纪时罗马帝国派遣牧首前去不列颠救灾(当时不列颠王国和东罗马帝国的关系很密切,牧首大人还带回了不少对方的礼物,比如黑色的金子——煤)所看到的东西,牧首大人亲眼看到:碧蓝的天气,翠绿的山坡,灰色的矮墙和升腾的海雾当中,当地的农夫或使用驮马、或亲自用人牵拉,带着这种背车运载粪肥和货物,在山坡上行进如飞,当然牧首还不小心看到了当地的农夫对母羊实施的“不可描述的淫行”——回来后,牧首将这种背车的规制绘画在了羊皮纸上,保管起来,后来一并被安娜抄录在手稿书当中:现在于加利波利的圣修道院当中,执事长德西德里乌斯阁下还悄悄地将书馆里的藏书和手稿,不断地寄往塞琉西亚呢。
这种背车是非常狭长的,由两根圆木和一排横梁铆接而成,乍看就像个带着弧度的梯子,制造起来并不麻烦(因为它没有车轮,而车轮是工艺最复杂的部分),圆木伸出的部分用工具打磨下便是车辕,能和驮马的轭相连扣在一起,在横梁上工匠打上了四排梯架,三个短的在前方,一个最长的竖在最后方,这样货物行李和皮囊分组用绳索系在上面,便能在颠簸里保持稳当,即便歪斜的话梯架也能挡住行李皮囊不致其翻滚落下。正是因为这样的构造,使得这种格拉摩根背车在被牵拉的途中,始终保持着倾斜(也有利于货物的稳定),十分有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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