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被抛石机轰得残缺塌陷的阿苏夫城头箭塔上,许多裹着头巾的撒拉森人、突厥人都争相爬上去,大声对着天空感激着安拉的赐福,让自己的城市得以周全——阴色的天空下,耶路撒冷的队伍士兵大多蒙着黑色、灰色的罩衣,在和城方互相交换了俘虏与赎金后,漫漫地离开了营地,朝着东方而去。
一日之后,七千人的耶路撒冷军队抵达了边境的托勒密要塞,很快便越过了推罗地界,面色蜡黄的戈弗雷躺在一头骆驼驼峰间搭起的拱桥上,上面棚顶垂下的丝布条随风舞来动去,他看着海际边的古老的推罗城,“他们原本和西顿城,准备一并出兵去帮着杜卡克围攻朱拜勒的,但是看到执政官殿下您的旗帜后,就狼狈逃了回去,他们害怕您的威名。”骆驼边,几名扈从骑士抬头说到。
推罗靠着陆地的那面城墙上,许多普罗旺斯人(他们先前都是雷蒙德的属下,曾经在安条克攻略战里立过功勋,但在雷蒙德失势被逐出黎凡特后,全都加入了推罗和西顿城当了无耻的佣兵,很多人还背弃了基督改宗)站在那里,叫嚣着,辱骂着,还对着十字架撒尿,做出各种各样亵渎不敬的行为。
许多耶路撒冷战士看到这个情景,愤恨地跪下来,对遭受侮辱的十字架哭泣发誓着,早晚要向这群叛徒报仇。
“继续前进。”拱桥上的戈弗雷转过头来,暗淡地合上双眼,低声命令道......
耶路撒冷执政官毅然决然地信守着誓约,前去解朱拜勒的围困。
而尼克山大堡牢狱里,几名亚美尼亚的狱卒气急败坏地抽打了博希蒙德几鞭子,呵斥道,“你完蛋了,从王冠上狠狠跌落下来——你外甥坦克雷德取代你的位子,他倒是个响当当的英雄,但他不愿意为你缴一个铜子儿的赎金。”
博希蒙德脸先满是震惊,继而扭曲,“不,我还有许多忠诚的仆人和麾下在安条克和拉塔基亚,他们都是依靠我才飞黄腾达的,我曾给他们慷慨的礼物、采邑,现在是到了他们回报的时刻了。可以靠众筹,靠众筹,来凑齐我的赎金的。”
“没有任何这样的消息,所以我们的上峰叫我们每天来折磨你番,你这个毫无价值的累赘。”
“坦克雷德你这个混蛋,忘恩负义,是我把你从阿普利亚乡下带出来的,给你衣服给你铠甲,只因为你母亲是我的姐妹,可你这个杂碎,是个怎么样的杂碎啊!”这下子,博希蒙德爵爷居然真瘫了,他的手臂因为愤怒被链条勒得青筋条条,原本白皙的脸庞涨得赤红,嗓音颤抖尖利,胡须也邋遢起来,因为无人给他打理,“还有那群和坦克雷德同样无耻的家伙,在我强盛的时候,跟在我的屁股和靴子跟后面,用各种花式的把戏和阿谀来讨我的欢心,现在却都冷酷地抛弃了我,这人世间到底还有没有道义了,有没有?”
喊完后,瞬间就不名一文的爵爷又吃了几记结结实实的鞭打,接下来的日子里,看管他的人发觉:这个红胡子的,完全丧失了威风,整日或哭号或诟骂,完了后便拖着锁链缩起来装死,就像个倒过来的睡觉蝙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