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发没有那么好的准头,统统落在皇帝车垒外的土地上,击出水柱般的泥土。
还有一发,也打垮了段鹿角木栅,带着很大的声响。
然而这轮齐射后,皇帝的士兵奔逃得更多,就像是回流的怒潮那样。就像群群从即将坍塌的房屋里逃出的老鼠。
“射击,射击!”这下,塔尔苏斯卫教军的轻炮们也都推到了射击距离之内,当后方火熊炮停止齐射后,它们充当了抵进填补的火力。
十四门波斯香水瓶、三门轮式“长香水瓶”,四门轮式轻型短筒臼炮,一字排来,对着皇帝御营所在的方向不断射出团团红白的烟火,惊骇炸裂着黑的夜色——“砰砰砰”连续射击的香水瓶,还有间隔好长时间猛烈射击一发的短筒臼炮,将铅丸、铁丸或石丸一**砸在当面的车垒之上。
而盖着单层木塔的“突击战车”内,也蹲伏着掷火兵,他们将长铳和火铳箭,隔着射击孔不断边推边射击。
马蹄声如雷般穿过,八百名自营城子墙那边杀出的“甲士”们,统统骑着战马,冲过了这段空旷地,逼近皇帝右侧的车垒防线,其已有一段被火熊炮轰塌击破,原本应该戍守在这里的色雷斯松军区士兵和帖萨利新军早已逃亡殆尽了。
打头的迪姆和比雷尔,从疲累不堪的坐骑上翻下,接着一位提着蒺藜流星锤,一位一手举着铁殳一手持着小弯镰,与其他三层重甲的精锐选锋一起,列着密集的方阵,步行着前赴后继地朝面前的车垒攻来。
最后保护这段战线和皇帝御营的,是不朽军、遗孤箭手和皇帝的瓦兰吉亚卫队们,只有他们对皇帝有着不二的忠诚。指挥官有两位,御墨官麦莱斯和业已受伤的不朽军统领官塞利拉鲁乌斯,哪怕皇帝没有呼喊他俩的名字,这两人也奋勇登上了车垒,后者腿被打穿,几乎是挣扎着爬上去的,鼓舞着身边仅有的士兵,“架起火铳,盘起角弓,借着火光狠狠地打啊!”
在他们的眼前,高文的重甲选锋们已冲到了六十尺开外的距离,许多半跪下来的乌古斯士兵弯起弓弰,“咻咻咻”地射出一排排麻竹箭。
惨叫声里皇帝的士兵被贯穿击落许多,但更多的人依旧坚守着岗位,将石块、火铳猛烈地反击射了下去。
呼啦啦啦,许多甲士转出了自己的鸢盾,火花四溅声里冒着箭雨继续顽强挺进。
两名最前面的乌古斯士兵捂着中箭的伤口,倒栽到了壕沟里去,接着被铁塔般的迪姆.歌利亚踏过,这位巨人怒吼着冲到车垒下,“打他!”正当着他头上的,是皇帝御墨官麦莱斯,正指挥着几名士兵。
两发火铳箭,三根箭矢,前前后后击中了迪姆,他的铠甲上跳跃着碎星般的烟火,身躯摇晃了几下——但他继续在前进。
几名伴随其后的轻装军仆举着木板,趁机轰然架在辎车上,迪姆的铠甲冒着丝丝火焰,踏着木板升起在麦莱斯等人的眼前。
接着迪姆摆动了手臂,锁链声响动起来,头盔和遮面甲里的双眼闪动下,“五月十八!”
随着这声吼叫,御墨官在本不该是他所处的岗位上,被迪姆掷来的蒺藜流星锤击中了脖颈和脸面,头盔和颅骨碎裂扭曲一起,血流如注,而后倒着滑落到了辎车的车轮下。
火光里,骑着骏马刚准备逃逸的皇帝,看到了自己朝夕相处最为亲任的御墨官倒栽下来的尸身,喉咙滚动下,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来......
五月十八日的安纳托利亚高原夜空上,战火纷飞的菲罗梅隆战场上,忽然有大批流星朝着西方急速坠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