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尚不清楚。”得到的回答便是如此。
由是费尔彻底未眠,等待着那里的音讯。
清晨时分,初升的阳光照耀在托罗斯高峻的山脉顶部,高文左路军统领官大伯爵梅洛跨坐在装饰精美的坐骑上,眺望着对面马蹄形山岗上的拉沃德拉城堡,挥动了手里的权杖:红手旅团所有杂装散兵披着铠甲、举着剑盾,列成数路小纵队,互相照应着对着拉沃德拉堡下的谷地侦察进军,蹑于其后的全是穿着蓝色罩衣举着长火铳的附属射击军士兵,一时间旗帜招摇、喇叭声碎。担当预备后拒的,是矛戟如林的五个支队士兵,组成一支支横队,将梅洛和所有附属骑兵们都簇拥在中央位置。
散兵成功越过谷地,接着是射击军,当五个支队的矛手们也准备起行时,一排火铳忽然在拉沃德拉堡西北侧林地里射出,当即将几位警戒的旅团散兵打倒在地,“怎么回事?”梅洛在基督鱼战旗下,惊讶万分地看着远处冒出的硝烟,“对方居然有我们的火铳!”
这些手铳,是之前吉麦吉斯旅团于马拉什溃走时被亚美尼亚缴获的,他们还搞到了些装着契丹雪的辎重车,并且强迫被俘的吉麦吉斯士兵教会他们如何使用。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亚美尼亚士兵用了手铳箭后对其评价不高,认为远战不如弓箭,近战不如战斧和剑,他们都不清楚高文的队伍搞这些虚头八脑的火器作甚。于是刚才的那排射击,不如说只是引导伏兵冲击的讯号罢了:打完手铳里火矢后,一翼亚美尼亚士兵就纷纷从潜伏的林地里起身,甲胄上披着遮蔽用的枝叶,嚎叫着举着长短武器,和红手旅团的散兵混战在一起。
一声声铳响接二连三窜起,拉沃德拉城四周的地带,不断有伏兵冲出,城墙塔楼上也聚集许多彪悍的山民,居高临下对着红手散兵们猛射箭矢。散兵们到处白刃应战各路逼来的伏兵,颇有点应接不暇,而后面跟着的射击军士兵们则是匆忙列队,各个都将长火铳扛在肩上,并开始点燃手里的火绳和火毬,一时间也不清楚到底该做什么,因为在前方射击距离内,敌我已经绞杀一团不分彼此。
“矛手支队随后列纵队跟上——现在所有的附属骑兵们,跟着我前去增援!”梅洛见前方情势紧急,知道遭到了守军的奇袭了,便直接提着三百名附属骑兵撒奔马蹄,滚滚穿过那片谷地,向城下战场驰援而来。
突然谷地的各处岩石和草丛后,又窜出许多伏兵来,吆喝着拉起反曲弓,四面八方对着梅洛和附属骑兵们的队列攒射箭矢,这群熟识地形的亚美尼亚人埋伏得简直完美,方才散兵和射击军过去一拨又一拨居然无法察觉。
“噗通!”声,梅洛的坐骑吃了一箭,马的脖子被洞穿,鲜血一下飞射而出,浑身肌肉猛地纠结起来,将主人掀落了下来。即便大伯爵身穿轻便精良的扎甲,但还是在坠马后手臂磕到了块石头,顿时丧失知觉,无法拔剑出鞘,“骨折了......”梅洛眼睛和心头都一黑,四周的附属骑兵也开始混乱起来。
“敌人将军落马啦,杀死他。”到处都是这样的叫喊,数百名亚美尼亚伏兵抓住这机遇,挥舞着斧头挺着长矛狂热冲锋,策马带领他们的正是昔日的叛徒赫克托耳,他是识得梅洛的人和旗帜的,“他就是高文的大伯爵和左膀右臂,杀死他我们此战就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