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射!”负责此处的菲鲁兹将军,站在门塔木围篱后,不断喊着阿尼箭手点燃火矢轮番上前,“抛铁钩。”随着这声喊叫,又有数名守兵将铁钩上缠着的茅草给点着,然后从射孔里抛下,企图钩住大盏车将其焚毁,铁钩不断掷下,在木棚上咯吱咯吱有声。但车辆旁边许多炮手舍生忘死,举起夹着刀刃的钩桡,将其挨个切断,随着木轮的滚动声音越来越大,大盏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逼近城门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呐喊声里,城门的里面许多守兵捧着木桩,从各个方向将重木门给抵住,防备敌人用车辆里的铜槌撞坏这扇城门。
“咚”,大盏被推入进来,恰好贴在了城门木板外的铁格栅上。
许多细粉也随着这样的震荡,从车辆里飘散滑落下来。
这时在城门留出的洞孔后,守兵的弩手将弩机纷纷搭在其上扳动起来,咻咻咻的声音当中,弩箭隔着一扇门不断飞出,许多炮手即便举着盾牌,膝盖和小腿也被射穿,惨叫着仰面跌倒在地,其余的人则抱头朝山坡下逃去,许多白色的弩箭还顺着城门内外的甬道奔射而出,追袭着他们的生命。
门塔内一片欢呼声,本来守兵们都准备要掷下石磨和滚油,来毁掉这座攻城车的,但没想到推动使用它的敌人如此脆弱,一下子就把他们给击垮了。
但没人见到,大盏车下拖着的火绳正冒着呲呲叫的火花,迅速往上延烧——在大盏里全部堆满了火药,还夹着木托的铁珠,完全是长者导师马格伦迪乌斯击杀他管家的“加强扩大版”,而现在这面大盏就贴在北面的城门上。
城门上下射孔里,停止射击的亚美尼亚弩手的眼睛在那里闪烁不定,左右摇摆。终于有人看到:在几位炮手死伤的身躯边,那迅速燃烧的火绳,正奔着黑洞洞的大盏而去。
那些弩手尖叫起来,转身对着还举着木桩的士兵们比划着,“快散开,快将城门给打开,打开!”
“他们在下面叫什么?”门塔围篱里的菲鲁兹还在纳罕。
正说着,城门忽然像个胀起肚子的蛤蟆,在短短半秒钟内膨胀扭曲起来,那些原本支在后面的木桩一下子折弯,纷纷倒着楔入了抱着它们的士兵脸面和额门之上。
接着火、气浪和烟尘没命地自碎裂的城门缝隙里喷射出来——那口大盏里的契丹雪火药炸开了,被掀起来的城门后的守兵足有一二十人,衣甲尽焚,被冲得往后滚着翻舞,死亡碎裂得到处都是,而后整个城门就化为了巨龙喷出火焰的大嘴,顺着城门甬道再往里,将长数十尺的直线距离扫荡得荡然无存。
门塔上的菲鲁兹觉得脚下的砖块好像来回完全滚动了几遭,他和旁边的士兵一并跌倒在地,痛苦地蜷缩着。不光是门塔,还包括两侧的甬道里的砖石都变得焦热滚烫,并在致人耳聋的持续性巨响里摇摆着,不断有尘土漉漉落下。
在他的脚下,大盏里火药爆炸释放出来的破坏力,不但尽殪门后的守兵,也把整个城门生生轰成了个大窟窿!
围城木栅后一线督战的多鲁斯将军,看着这炫目的城门爆破,惊得差点没把手里的佩剑给跌落在地。
此刻他身后,利奥提乌斯总攻的喇叭声尖厉地吹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