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鲁斯.兰伯特松了口气,他回头看到,那几名边民已扛着自己的战旗欢呼而来,“快,准备冲上城墙夺占门塔,将它插在阿尼人的城头。”
还没等多鲁斯将话说完,就听到声惊呼“小心,将军”。
多鲁斯惊愕地将头重新扭过来——那原本“死透了”的年轻亚美尼亚士兵,不知何时支起身子来,在他的胳膊里还夹着个正在冒烟的手铳,铳管上沾着他的血和肠子,里面插着根用于发射的短矢。
这士兵和凡卡边塞区军事首长相距,大约仅有七八尺。
手铳应该是对方从哪位射击军士兵的遗体上取得的,而如何操作射击,对方已在刚才熟悉,他就是要用尽最后的力气和生命,告诉凡卡军事首长亚美尼亚人不屈的一面。
当数名边民握着长矛从多鲁斯身边冲过,准备杀死那举着手铳的濒死士兵一霎时,一团烟花炸起,手铳响了——多鲁斯双臂张开,往后倒着踉跄了两步,跌倒在地上。
几根长矛扎穿了那士兵的躯体,他彻底死去。
战旗下,多鲁斯.兰伯特呻唤着,随从亲信扶起他,那发铳箭射入他肩膀,“有时候妻子的勉励也是种致命的负担啊,原谅我赫托米娅,宽恕我凯撒殿下。”他躺在那里解嘲着喃喃说到,虽然并非真的是致命伤,但他已无法再挥剑统领所有人前进了。
此刻,苍茫的暮色当中,南城墙那边传来了高呼声,“阿尼人的门塔已被我布兰姆森夺下了!”
倒霉的多鲁斯.兰伯特意外受伤后,布兰姆森.沃尔夫冈鬼使神差成为了首勋:原本的数次攻防战后,他趁着混乱,伏在暗处观察敌人在外墙的后撤路线,找到了暗门所在处,而后和几位麾下士兵夺取暗门,引菲罗梅隆旅团和红手旅团的攻城支队先后攻入,扫荡并攻占了马拉什的整个下城地区。
“赏金还是老子的!”
两刻后,城西的守卫者旅团和城北吉麦吉斯旅团,也分别胜利突入。入夜后,这所山堡被士兵手举的繁星般的火把照得彻亮,兵刃格战的火花不断在暗角闪烁。
北门指挥官菲鲁兹将军贴在门塔的围篱墙上,他的脸颊没着根箭矢,血不断顺着他胳膊往下流着,浑身颤抖,脚边全是尸体。
对面门塔入口处,两名乌古斯义勇兵正半跪着拉满弓弦瞄准着他,三名旅团士兵站着,一人猫腰持盾,另外两人举着斧头和利剑,围住了菲鲁兹,用希腊语对着将军喊到,“降服吧,或者从你身边的射击孔跳下去。”
“战神巴布万岁,大亚美尼亚帝国万岁!”绝境里的将军喊出这句后,扶住受伤的胳膊,便准备长纵身躯从射孔里跳下殉国。
那两名半跪着的乌古斯义勇兵弓弦同时弹动,一支箭射中了菲鲁兹的腰,他本能地痛苦蹲下,另外支箭便从他脖子后侧贯入,将其和身后的木墙钉在一起。
“该死,屈辱......”被箭钉住无法跃下的将军叫喊着。
那名持斧的吉麦吉斯士兵跃上,一斧头斩在菲鲁兹被钉牢而青筋抖动的脖子上,血喷在被熏黑的墙壁上,划出了个赤红色彩虹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