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说再喝一口就不喝了,结果一口就喝下大半瓶,看得俞济时和陈式正目瞪口呆。
吴铭擦擦嘴,颇为歉意地解释道:“对不起,我离开家乡之后才学会喝酒的,此前从来没喝醉过,好几次太累了,想喝醉忘了许多烦心事,但除了头痛之外还是醉不了,这种感激非常难受,唉……师座,请原谅,我吴铭感激你,你永远是个好长官,可是这次没办法追随师座了……”
“参谋长,你别急,听属下说完你再说,二旅现在就在常山,你和师座到了常山就带走吧,怎么整编都行,所有账目都在军需科摆着,包括这些年来截留下的税款,还有走私的收益,每一分钱的来龙去脉都清清楚楚,没有一分钱装进我吴铭的腰包,呃、呃……”
“唉,反正军饷来源也断了,我吴铭无能,愧对弟兄们,再也挑不起这付担子了,我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老婆生完孩子,看看是否到美国去留学,估计还能做点儿生意,呃……凭我这脑子和双手,估计饿不死……”
“哗啦——咚”
吴铭突然直挺挺倒下,鼻腔里涌出了殷虹的鲜血,吓得下意识伸出手去搀扶的俞济时大惊失色,抱起吴铭连连摇晃喊他的名字,可吴铭的鼻腔流血不止,他整个人也没有一丁点儿苏醒的迹象……
吴铭这一倒下,吓坏了俞济时和陈式正。
城西大营医疗室那个值班的二把刀军医看完球还偷偷回家了,俞济时无奈之下,立即将昏迷不醒的吴铭送到最近的天水堂教会医院急诊。
天水堂的洋大夫非常负责,检查时吴铭的鼻血已经停止流淌,呼吸出的气息全是浓重的酒味,检查心率、头部、胸部等部位很正常,于是洋大夫初步判断是饮酒过度,造成鼻腔或咽喉毛细血管破裂。
听俞济时等人介绍说,病人今晚刚刚参加完一场激烈的篮球赛,洋大夫又不敢确定了,担心是激烈碰撞引起内脏出血,只能等病人醒来询问他的身体感受之后才能确定,而且向俞济时等人保证会派专人看护,绝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俞济时长长地松了口气,抬腕看看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只好吩咐吴铭的副官莫明奇和跟随而来的特务连长陈占宏在医院陪着,如有什么情况立刻给他打电话,随后又和洋大夫交代一番才郁郁不乐地离去。
凌晨四点,口于舌燥的吴铭从病床上爬起来,看到明亮灯光下的急诊病房自己吓了一大跳,搓搓发痒的鼻子爬下床,又发现手背上插着根管子,另一头连着床头木架上的输液瓶。
“怎么弄成这样?”
吴铭叹了口气,看看病房里没人,于脆拔下输液管整理衣衫,走到门口时一个年轻女护士匆匆赶来,告诫吴铭必须躺下休息,等候天亮做完全身检查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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