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顺着这响声向前,一直延伸到这黑暗世界的尽头,浓郁的化不开的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里传播开来,整个墙壁都像是被粘稠的液体糊过一般,一层层的向下流淌。
在这里,有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终于开始了,我们等这个机会,有多少年头了?”
“18年,老师!这是宣告我们归来的大好机会,那些背叛我们信仰的家伙,都被......”在黑暗中,一个中年男子,做出了一个割喉的手势,他的脸上是乌黑的纹路,纹路就像是树藤一般,顺着身体蔓延,到了四肢却化为不详的绿色。
在他们身边,另一群穿着黑袍,黑袍上有着三颗明亮眼睛样式符号。他们正被无数蔓生的植物,封印住魔力流动,瘫在地上,而几个衣尾是剪刀样式的行刑者,正用利刃带走他们的生命。
“很好,该去见见我那位老友了!”
在人群中央,有一个站立得笔直的老人,他的左手化作藤蔓,穿过几个人的胸膛,并将它们变成了泥一般的糊状物。
轻轻将一个火星丢下,那些糊状物便像生命一般燃烧,光辉而灿烂,几乎将整个大厅照得分毫毕现。
大厅里原本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只能看见那些袍子下,人眼中闪出的微光。但火光一下子将这里点亮,无数的黑袍死在了这里,可他们身下,那是黑的浓郁得化不开的死尸熬制成的油。
老人用手帕擦拭着手上的血迹,然后向前方踩去,那些倒下的尸体在他面前就像不存在一般,和在平整的道路上没什么区别。
但是被老人踩下的地方,那些倒下的黑袍,也变成了粘液状,逐渐渗透下去。而下方似乎更多未知正涌上来,将那些粘液拖入了更深沉的地底。
在老人身边,更多的黑袍正攻击着往日的友人,丝毫不留情面;对于教徒来说,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怕,是必须全力消灭的对象。
“你还是回来了。”在大厅的尽头,是一个既像办公室、又像神殿的房间。
房间周围,摆放了三尊巨大的石质雕像,它们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在他们的脸上,都只有一个巨大的眼睛;这些雕像损坏严重,除了头颅摇摇晃晃的支撑着,其他的部位都有着明显的破损和划痕。
一个垂死的人,瘫坐在椅子上,他大口呼吸着,似乎想要将这个房间的空气以及魔力全部吸入自己的胸腔。
他的周围也倒下了一批黑袍人,只不过看衣角的符号,却只剩下了一只眼睛,而眼睛也被那不知名的藤蔓所缠绕。
那人用力推了一下椅子,手上青筋凸起,浑身魔力涌动,似乎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但他双手那竖着被切开的伤口,还有全身星星点点的绿色蜘蛛纹路,让他的努力全部变成了颓然。
“我必须回来,这是暗影给我的启示!”老者将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突然靠近了那垂死之人,他站在那人背后,脸上似乎有着复杂的神情。
“不,即便我们堕入黑暗,也是想要用黑暗的力量来与灾厄抗衡,而你,只是想利用这种力量证明你自己,无关乎这个世界的安宁......”垂死之人突然哑然,既然老人选择的了动手,自然是选择好了自己最后的方向。
老人俯下身来:“你知道就好。”
“尽管我很感谢你,但我还是要杀了你。”老人轻声说道:“可惜了,不是吗,一辈子全部的努力,就此化为虚有!”
“不,我的种子留下来了,他们会......”那垂死之人的喉部突然出现了一道细口,随着他的声音,无数鲜血飙射而出,在前方的石头上,铭刻出一副抽象的图案。
老人笑了,他拿出一个吊坠,在那人眼前晃了晃,“你说的是这个吧,如果你一开始就交给了我,那一切都不会像今天这般!”
垂死之人看见吊坠,先是一愣,接着脸上渐渐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张大嘴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眼中似乎有别样的神情在闪烁。
老人没有注意到那双眼睛,他自顾自的说道:“但黑暗本身,就应该走它原本的道路!”
他没有用魔法,用锋利的手刀给了垂死之人一个全尸。
“这是我的启蒙者,将他安置在圣殿之中吧!”老人略微有些伤感,但随即又坚定了目标,他不会再为任何情感所左右了。
接着老人的眼神突然就像鹰一般的看向了自己身后的那几名黑袍,他拿起被鲜血染印的那块石头,举起来。
这石头即使在黑暗中,也闪烁着光辉,只是魔力不在其中,但很明显,这是一块已经彻底废弃掉的文化碎片。
“带着它,去完成你们的任务,将我要的东西带回来,如果任务失败,你们......”老人隐入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