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尔维格历932年。
又过了一年,又增长了一岁,一切都向前再次推进了分毫。
街头还有着神诞日欢愉时残留的痕迹,飘荡的花饰被风卷起,破碎在疾驰的车轮之下。
虽然节日刚刚结束,可人们早已没有了欢愉的样子,就像平常一样,大家沉着脸行走在雾气蒙蒙的清晨,似乎那美好只是梦幻而已。
可在这之中却有着不和谐的家伙,他一脸贱兮兮的笑意,在人群里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大口的呼吸着这旧敦灵特有的雾霾,洛伦佐看起来开心极了,不过这个大侦探平常也是这副模样。
这已经是他在旧敦灵度过的第七年了,望着这钢铁与机械的都市,不由的感叹时间真快。
当然更多的感觉是洛伦佐已经熟悉了旧敦灵的生活,在农家乐的日子虽然清闲,可却总觉得不适,回到这阴沉的城市之中,洛伦佐才觉得自己这只小鱼回到了池塘之中。
人总需要做些什么来填补自己的略微空虚的生活,没多久苏亚兰厅出现在了洛伦佐的眼前,他拄着手杖直接进去了,作为外聘侦探,他比这些正式员工都要积极。
“早啊!普雷斯!”
那声音跟索命一样,工位上的普雷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只见大侦探兴高采烈的走了过来,在工位之间狭窄的道路上左扭右扭,年轻的警探们纷纷侧目,转眼间他便来到了自己的工位前。
为了给这个侦探找点事做,洛伦佐明面上的工作是苏亚兰厅的外聘侦探,普雷斯则作为中间人负责两者之间的联系。
虽然共事时间不长,可普雷斯已经隐约察觉到了洛伦佐的神秘,还有那个权限在他们之上的秘密部门。
不过他倒不在乎那些,他只是个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警探而已,普雷斯可没有什么惩恶扬善理想,他只想好好工作到退休,然后找个能看到太阳的小镇安度晚年而已……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早,霍尔默斯先生,很多天没见到你了。”
普雷斯说,自从那个连环凶杀案后,洛伦佐便神秘消失了,他还一度以为这个大侦探死在了下城区的某个下水道里。
“有什么工作吗?最近闲的有些发慌。”
“很多,苏亚兰厅永远不缺案子。”
普雷斯几分颓废的说着,就像被工作吞噬了所有的精力。
“你看起来有些糟。”洛伦佐说着便蹲了下来,伏在普雷斯的桌子旁,从底下看着他的眼睛。
普雷斯顶着黑眼圈,目光无神,就像一颗老朽将死的树木。
“如果换你在神诞日加班,你也会和我一样。”他有气无力地说。
“这么惨?”
“毕竟拿钱就要做事啊,旧敦灵的房租很贵的。”
普雷斯碎碎念着。
“旧敦灵好啊,他们说这里遍地都是金子,大家都来啊,可又有几个人能在这里过上好日子呢?说到底也是给别人打工,作为一个小小的齿轮而已啊,一直转啊转啊,直到被替换……”
肉眼可见的负能量从他身上释放,就像魔爪一样,胡乱的抓挠着,把周围人也代入那见鬼的情绪之中。
“可以了可以了,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不过啊,反正都是当工具人,也要当最棒的那个啊!”
洛伦佐安抚着普雷斯,只不过他的安慰的话并不怎么令人喜欢。
这种情况下,任你有再多的激情也会被消磨殆尽。
“唉,没事,只要给钱就好,”普雷斯自我安慰着,看着洛伦佐,颓废的眼神里尽可能显露些精神。
“都是打工仔而已啊,能赚个养老钱就好,不是忙着生活,就是忙着去死。”
看起来这神诞日的加班属实令这位警探烦躁极了。
“所以是有什么特大案子吗?忙成这样?”洛伦佐从一旁拽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最近唯一的大事件便是针对劳伦斯的刺杀了,不过有清道夫们的收尾,这件事根本不会流传出去。
“大案件没有,但小案件多的数不来。”
洛伦佐至少明面上是从良了,还是苏亚兰厅的外聘侦探,普雷斯便没有瞒着他。
“比如致幻剂,无论怎么打压,终究是会不断的出现,还有那些偷渡客!”
说到偷渡客普雷斯的声音高了起来,显得愤怒极了。
“啊,旧敦灵有什么好的,怎么就没完没了的往这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