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啦,躺下去睡一觉吧,我不吵你了,”果儿像个小大人般地叫初念躺下去,还有模有样地替她拉被角,“等一觉醒来,我爹就回来了。他知道的话,一定会高兴的!”
果儿心满意足地离去,丫头放下了帐子后,也轻手轻脚离去。屋里安静了下来。初念面上一直挂着的笑容,此刻才渐渐隐去。
她躺在枕上,目光落在头顶的帐顶上,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自己的腹上。
这里,现在还是平坦一片,丝毫感觉不到生命孕育的迹象,但是太医说,她有了。
“我做梦都想你能替我生个孩子……”
她忽然想起徐若麟对她曾说过的那些私话。
这样的时刻,她本来应该欣喜才是。毕竟,她的腹中已经孕育了一个孩子。这一次,与前世的那一回,境况完全不同。那一次,那个孩子注定没有未来。现在却不同了,这是她作为徐若麟妻子所得的孩子,来得正大光明,而且是徐若麟期盼已久的。
但是作为母亲的她,此刻却丝毫感觉不到欢喜,甚至有些烦闷——先前那段静好的日子太过短暂了。现在想起来,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像真的:丈夫大多时候虽忙碌,但待她深情而温柔,为她描绘了一幅幅美好的前景,婆婆廖氏忙于她自己的烦心事,也没空盯着她。她的日子过得安稳而舒服,甚至差点要忘记自己自己是司初念,而不是司初仪这件事了。
但是就在今天,不过短短大半天过去,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变了味。她发现自己有孕了、国公府中的人关于她身份的猜测其实并未停止,而最叫她想起来便烦闷的,还是阿令的忽然现身。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徐若麟不让阿令住到国公府了。先前自己数次提及阿令时,他总态度含糊,甚至顾左右而言他。如今想来,这完全就是欲盖弥彰。阿令说她的身子给了他。初念未必完全相信她的话。但反过来说,这也不是不可能。至少,从徐若麟先前的态度来看,他们有过牵扯,这是必定的。
她现在心里非常不痛快。有几分,是因了阿令,但更多的,还是徐若麟对她的刻意隐瞒和撒谎、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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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麟此刻心情不错。他收到了被他派去燕京的邹从龙的一封密信。他想知道的事,虽然因了年代久远,当事人也十分谨慎,几乎没留下任何能被人捉拿的把柄。但事情既然发生过,只要有心,多少总是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邹从龙说,他终于查访到了当年在永平县的一个知情人,如今极有可能还活着。再给他些时日,他一定能秘密带他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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