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劲掌风,刀光剑气混作一团,众人喝呼不已,甚至有人全力出手,控制不逮之时都险些伤到时宇。
时宇冷冷笑着,没有光彩的眼睛,将这些人的容貌深深刻在心底。
万物终有尽时,时宇身上喷薄的元气停了下来,炫光敛尽。
时宇骤然变成了一块顽石,在数人的指掌之下凝固。
本在争夺的修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乱了节奏,一同停下招式,注目望向时宇,彼此之间还拳掌相交。
时宇已经完全没有了元力波动,连他自己本身就有的那薄薄一层元力,都也消失不见,几人手中就像是抓了一个再普通不过,连修士都不是的凡人。
时宇见他们望来,嘴角微微一翘,笑了出来。
众人在这一笑之下,心内莫名惊慌,似乎是被一种终生无法摆脱的厄运缠住了神魂,霎时就有几人松开了手指。
但依然还有几人抓着时宇,思虑是放是抢。
猊大此时竟然抬起了头,看着这一群满目贪婪的修士正在僵持,伸出一只手臂,向着人群一弹,一枚半透明锐器咻咻飞出,噗的一声扎在仓远身上,微弱的力道,连仓远的衣服都没勾出一丝线头,便坠在地面弹弹而止。
这小小的惊扰,带动了众人的目光,循声望去,那是一节狻猊利爪上的断裂指甲。
猊大弹出指甲,头颅再次垂了下去,紧紧贴着地面。稍远处的犰二、夔三,还是静默无息。
仓远轻哼一声,看看自己衣衫,又看看那动弹不得的猊大,一拳挥出。
拳风在此刻寂静的环境中尤为刺耳,猊大的身躯在这风中,尘泥而散。
“呵呵,呵呵呵~”时宇的笑声在猊大消亡之时响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你们,都要死!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呵呵呵呵。”
一个毫无修为的人,对着一群修炼有成的修士,放出这般威胁豪言,怎么看都很可笑。
但没有一个人笑,因为时宇的笑声太过刺耳诡异。
神子威名传遍大界,此时孱弱无比已是异常,他是否有翻盘底牌,谁也拿不定。
红山上一切都停了下来。
原本呼啸的山风,休了;原本摇曳的草木,止了;就连修士之间满含争夺之意的心,也静了。
伴着唯存的笑声,时宇的目光扫过一个个修士,每一个被他看到的人都忍不住要退上一步,却迟迟不敢抬起脚步。
“死!都要死!”时宇显得平静的面孔扭曲起来,向每一个人嘶吼着。
仓远一声冷哼,率先从这种诡异的氛围中脱身,本抓在时宇身上的五指再度用力,又深陷几分,“死?要不是你还有用,你早就已经死了!”
像是应和这仓远的话语,山风草木又再活了过来,呼啸摇摆不止。
散在四周的修士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去争斗,纷纷开始退避离去,塞在体窍内各色的元灵,已经让他们很满足。
任谁都没有发现,这些元灵,悄悄活过来了。
“啊~!”第一声惨呼响起,一个还没走出几步的修士一头栽在了地上,身体泛出缕缕元气,一片赤色的元灵慢慢从他体内升起,浮于离体一尺之处,在元力的缠绕之下缓缓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元力不断被这片赤色元灵吸纳着,像是湖水吸入漩涡,修士未能挣扎几下便断了呼吸。赤色元灵停止转动,赤色流光向着时宇激射而来,洞穿一切阻隔之人挡路之物,瞬间没入时宇身体不见。
一名修士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膛,那里,一个贯通的伤口,轻轻地流出一缕鲜血,而他的一只手,正抓在时宇的胸襟之上。
第一声惨呼还在天空盘旋,接连不断的惨叫又连绵响起,凡是抢夺了元灵的修士,均被元灵透体而出,吸干元力丢了性命。
各色元灵如那百鸟归林,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多时,百余条人命消逝,百余具尸体散落草木间。
正围在一起,捉住时宇的众多高手都是一惊,继而心下大骇,纷纷从体窍内取出夺走的元灵,远远抛开。有些更是立刻向着远方飞遁,均知这里绝对要发生可怕意外,此时不走性命难保。
但依然有胆大妄为之人,贪婪之心不熄,舍弃了元灵却还抓着时宇。
“我说过,你们都要死,一个都跑不掉。”时宇冷冷地重复着自己的誓言,淡漠目光扫过还抓着他的修士,没去搭理他,反而是手臂一抬,指向了已经遁出数十里的另一人。
被那修士抛出的元灵仿佛听懂了时宇的话语,纷纷自地面弹跃跳起,化作一道流光追逐而去。远远的,又是惨叫连连。
流光随即闪逝而还,那抓着时宇,被他看了一眼的修士,便也化作尸体无力松手落地。
接连死亡引起了彻底恐慌。
先前死亡之人,仅是捡拾了散落元灵的普通修士,围抢时宇的高手们还不放在心上。可现在,与他们力拼不止,甚至稍占上风的高手,竟然也没能挡下时宇随手一击。
那此处,谁还可安然无恙?
仓远是第一个想出应对之法的人,回过神来的他大喝一声:“先干掉这小子,他死了,我们就没事!”
说着,本已深深嵌入时宇体内的五指极度发力,全身元力汇聚指间,想要一爪抓断时宇的身躯。
其余各人听得此言,也纷纷死手频出,向着时宇攻来。
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元灵!只有自己的性命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