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所到之处,一片血雨腥风。
以他为中心,荡开了一个空地,都知道他狠,跃跃欲试不敢上前。
寡言来到他身边,就要对他伸出一只手,拉他上马。
这时叛军向寡言袭击而来,他为了抵挡,没能伸出手。
千钧一发之际,传来一声大喝:
“上马!”
君泽回头看去,顾玉一袭猎猎红衣,不,是血衣,突破重重包围,骑马向他奔来。
恍然间回到了牡丹筵上,在赛马场与他较劲儿的场景。
一只手伸到君泽面前,他及时抓住,翻身上马,坐到顾玉身后。
方才大郡王为了追君泽,只带了六千重甲骑兵过来,而不远处,顾玉带来了三千兵马前来接应。
一时战况胶着。
顾玉并行几人往通宁县方向突围。
君泽坐在顾玉身后,跟她一起拉着马缰,颇有些激动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顾玉一边解决拦在他们前面的兵马,一边咬牙切齿道:“你胆子不小。”
君泽笑起来。
他把大郡王耽误在白狼山那么久,完全有机会逃,这一路虽然慌张,他还是有意无意放慢了步伐。
以身作饵,引得大郡王抛下大部队,率领少数骑兵来围剿他。
而实际上,顾玉才是他计划的最后一环。
他相信顾玉会懂他为什么故意泄露行踪,也相信顾玉会出城来接应。
他在顾玉耳边问道:“可准备好了?”
顾玉有些赌气道:“没有,等死吧你!”
君泽咧开嘴一笑:“那咱俩岂不是得死在一块儿了。”
六千对三千多,且顾玉带的人很杂,有君家兵马,也有县兵,还有些小喽啰。
大郡王的性子说好听点儿是谨慎,说难听点儿是优柔寡断,不然也不会在白狼山一探再探,耽误那么多功夫。
若放在以往,大郡王一定还会犹豫一番,要不要等大部队跟上来后,有十成的把握再去追。
但今天他被君泽接二连三戏耍、嘲弄,满腔怒火把理智燃烧殆尽。
六千重甲骑兵,对上顾玉带的那三千虾兵蟹将,怎么看都是赢面。
顾玉的人并不恋战,解决完前面围堵的人后,就往通宁县方向奔逃。
大郡王看着他们,想逃,没那么容易。
他举起刀大喊一声:“追。”
金戈铁马,血染黄沙。
血迹从地上蔓延到天边,顾玉跟君泽骑着马,跑在最前面,离通宁县还有七八里时,所剩不多的兵马四散跑走。
大郡王穷追不舍,他被保护在兵马中间,忽而看到前方顾玉的马停了下来。
晚风一吹,他瞬间冷静下来。
大吼道:“停下,快停下。”
然而已经晚了。
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陷马坑,坑中鹿角枪、竹籤朝天,坑形似亚字相连,里面状似钩鏁。
表面被铺上草木、灰尘做掩饰。
顾玉带的兵马四散而去,紧追其后的叛军来不及反应,直接陷了进去。
无论他们的铠甲有多厚,马匹有多精良,只要陷进去,就被鹿角枪和竹籤刺穿了身体。
而侥幸活着的人还未来得及站起来,就被下一波来不及勒马的兵马压死。
数百兵马一瞬间折损在陷马坑里。
剩下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兵荒马乱。
大郡王前面的人都掉了下去,一直被保护在人后的他终于暴露出来,胯下的马惊慌失措,来回踏步。
君泽在陷马坑另一边道:“顾玉,牡丹筵上,没能让你看到的一箭破靶,现在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