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道是长公主派人去了苏家宗族,下令要他们勒死月娘,自己才好跟苏仲甫名正言顺在一起。
可在顾玉看来,长公主心有丘壑,怎么会下这种命令。应当是苏家族人想要攀权附势,听风就是雨,才想着把月娘勒死,给长公主腾位置。
而且长公主当时跟勋贵君家的长子,也就是逍遥王的父亲结有婚约,长公主又不是瞎了,放着好好的世家子弟不要,去肖想一个一穷二白的寒门学子。
不过这些学子会这么想也不难理解。
科举是改变寒门学子的唯一途径,其中艰辛不言而喻,在普通百姓看来,能够考上探花是一步登天的喜事。
可实际上,世家勋贵从不把这些科举入仕之人放在眼里,三品以上官员几乎都被世家子弟垄断。
就算是状元探花又如何,他们终其一生也难以达到世家的起点。
很残忍,也很现实。
这些学子还满怀激情,想要科举入仕,为国效力,等到他们有一天真的进了朝堂,会看到更加分明的阶级。
她认为,当年苏探花应当是因为《青梅曲》,在京都成为舆论中心,看到了这残忍的现实,所以宁可一辈子不升迁,守护一方安宁,也不愿向上爬,让自己成为世家子弟的陪衬。
她这些想法依然不能跟这群人说,便道:“您就当我胡说八道吧。不过在下想问问一下这位兄台,为何如此确定,长公主至今对苏县令念念不忘?”
那人道:“自然是苏县令仪表堂堂,又有济世之才。”
顾玉一笑:“那这位兄台可知,后来长公主的驸马是谁?”
那人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颇有些不自然的道:“平南将军君晋。”
顾玉道:“实不相瞒,在下曾在幼时入京,有幸见过君驸马的相貌,说其貌比潘安也不为过,若诸位见到君驸马的独子逍遥王,应当就能知道君家人的好相貌。”
墙外的君泽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向上扬,心道,想不到顾玉此人还挺大度,我给她使了这么多回绊子,她竟然还能说我相貌好。算了,以后不跟她计较那么多了。
一旁的长公主看自家儿子笑得忒得意,如果他背后有尾巴,此时一定翘上天了,忍不住泼他冷水:“夸你爹呢,你笑什么。”
君泽道:“她这话其实说得不够准确,我的相貌可是集合了您和爹的所有优点,只会比我爹更加出类拔萃。”
长公主小声道:“美得你。”
听到里面又有声音传来,赶紧对他嘘了一声,示意他继续听。
顾玉还不知自己的话都被听到了,本着对君驸马的尊敬,道:
“再说济世之才,苏县令管辖通宁县多年,做出的功绩我们有目共睹,可是君驸马曾多次征战南地,打下大禹国锦绣江山,论济世之才,在下以为君驸马并不输苏县令。”
顾玉一语戳破这些学子对长公主不切实际的幻想。众人脸色各异。
高怀喃喃道:“是啊,君驸马如此优秀,长公主怎么还会揪住苏县令不放。”
顾玉笑道:“高兄能想明白就好。”
高怀忽然对她抱拳:“顾贤弟的想法果然独到,为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