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流道:“真的无妨,咱们快些过去,别让圣上等急了。”
两个御医搀扶着冷流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觉得冷流走路时,腿脚更跛了。
想来刚刚那一跤,还是让他受了伤。
到了圣上寝宫,冷流照例为圣上施针,扎好针后,冷流静静候立在侧,等到时间了再拔针。
圣上随口问道:“朕体内的乌头毒,解得怎么样了?”
冷流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回答。
圣上不悦道:“冷御医!”
冷流这才如梦初醒,一脸羞惭道:“臣该死,刚刚走神了。”
圣上皱眉问道:“朕刚才问你,朕体内的乌头毒解得怎么样了。”
冷流道:“圣上最近可还有手脚麻木的感觉?”
圣上道:“自从服用玄清道长炼的丹药,朕已许久没有麻木感。”
冷流道:“如此甚好,圣上的身子正在恢复,乌头毒也剩下一点儿,往后配合下官施针,便可很快消散。只是要避免发怒,如除夕夜那晚,便险之又险。”
圣上点点头:“那就好。”
时间一到,冷流便瘸着腿,来给圣上拔针。
拔完针后,冷流又开始愣神,直到福海在旁边唤他,他才如梦初醒。
冷流屡次三番愣神,惹得圣上注意,问道:“冷御医这是怎么了?”
冷流刚刚不小心摔伤,钻心的疼痛传来。
冷流脑海里反复回忆着刚刚顾玉的样子,愤恨悄然侵占他的理智。
冷流道:“圣上,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圣上不知一个御医会有什么不当讲的话,但冷流脸色难看,圣上还是道:“直说吧。”
冷流看看左右,似乎有些犹豫。
圣上只让另外两个御医下去,寝宫里还留着福海和一众宫人。
圣上道:“但说无妨。”
冷流道:“圣上可记得,臣的腿曾被人在宫中打断?”
圣上表情严肃起来,道:“记得。”
一个小小的御医自然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但此事蹊跷得很,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当时宫中怪事频发,他又中了乌头毒,唯一能给他解毒,针法高超的冷流被人打断了腿。
圣上大惊,可惜查了许久,也没查到暗害冷流之人。
圣上道:“为何忽然提起此事?”
冷流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臣依稀想起,臣在雪地里挣扎期间,扒下了那人的靴子,看到那人的脚踝处有一个月牙状伤疤。”
圣上盯着冷流道:“为何不早说?”
冷流道:“臣当时断了腿,日日昏沉,根本回忆不起来当时的细节。直到前几日,白御医的靴子被冬雪浸湿,他换鞋时,臣无意间看到他脚踝处的伤疤,觉得有些熟悉。夜里休息,才猛然想到臣遇害那日,似乎在刺客脚踝处也见过这个疤痕。”
福海在一旁听到这话,悄悄看了冷流一眼。
圣上语气冷然:“你是想说,那天打断你腿之人,有可能是白御医?”
冷流道:“臣不敢确定,所以来求圣上查一查。”
圣上握着十八子手串,眼中晦涩不明,道:“你先下去,不可打草惊蛇。”
冷御医道:“是,臣告退。”
冷流走后,圣上冷声对福海道:“去查白御医当晚在哪儿。”
福海从圣上寝宫里出来后,脸色亦是阴沉。
他挥挥手,把跟在他身边的小太监唤了过来。
小太监道:“公公有何吩咐?”
福海将手中的拂尘一挥,跟小太监说了几句话。
小太监连连点头,一溜烟跑去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