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流回过神来,腿上的伤又痛了起来。
不能后悔!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一切都是报应!是因果!
凭什么他要忍受断骨之痛,而君泽却能够跟顾玉双宿双栖?
冷流在内疚与愤恨两种情绪中左右摇摆,脸上一笑就会出现的梨涡早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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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六皇子居然成了太子。”
王丞相坐在花房里,慢条斯理说出这句话。
为了让他的花在冬天盛开,花房里烧着热热的炉子,赵尚书穿得厚,此时出了一额头的汗。
赵尚书用袖子擦了擦,道:“现在九皇子派人心惶惶,求您拿个主意,好让我等定定心。”
王丞相自嘲道:“这是逼我沦为乱臣贼子。”
赵尚书额头上的汗更多了,道:“丞相!绍无极虽然被贬为庶人,可兵权还握在圣上手里,不知圣上要怎么分配。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不可铤而走险啊。”
王丞相伸出手,安抚他道:“放心,若非万事俱备,我不会铤而走险。”
赵尚书吓得话都说不全乎了,道:“那那那,丞相您打算怎么办?”
王丞相道:“六皇子懦弱阴狠,岂是明君之相?”
赵尚书附和道:“自然不是明君之相,谁人不知六皇子在冷宫长大,八岁连字都不识一个,天资愚钝,怎堪大任?”
王丞相道:“既然不是明君之相,那便只有顺天而行。”
赵尚书道:“何为顺天而行?”
王丞相道:“鬼神之说,最易蛊惑人心。”
赵尚书眼珠子一转,道:“丞相英明,下官明白了,这就去做。”
赵尚书走后,王丞相又召来了侍从,问道:“太师府可有动静?”
侍从道:“张小姐回府时,一脸颓唐,长吁短叹,看来事情未成。”
王丞相眼中尽是讽刺:“什么皇后品格培养出来的世家小姐,也不过如此。”
侍从垂首不语。
王丞相道:“往西北传个信儿。”
逍遥王手握兵权,无论如何,起事之前绝对不能让他留在京都。
既然不能从感情上离间顾玉和君泽,只好从旁处入手了。
王丞相迎着风雪来到王家祠堂,恭恭敬敬对列祖列宗磕了三个响头。
“先人在上,王家世代忠良,到了我这一辈,竟要出个乱臣贼子。”
“可我若不做,王家的百年基业,就要毁到圣上手里了。”
“史书向来由胜者书写,当这一回,又有何妨。”
“想来列祖列宗,定会理解我的苦心。”
数十个牌位静静摆放在那里,前面供着长明灯。
风吹烛火,王丞相脸上光影明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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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回去后,对平沙问道:“王乐游人到哪里了?”
平沙道:“已经出京了。”
顾玉颔首:“告诉王乐游,逃得越远越好,起码在京都生乱前,绝不能让绍无极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