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再去探其鼻下,已然没了呼吸,竟是被女帝子冠母姓的行为活活气死。
女帝厌恶地看了那御史一眼:“拖出去!”
神鹰卫迅速将御史的尸体拖了出去,宫人紧接着上前,擦拭地面。
大殿死一般寂静,女帝缓缓吐出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当初她嫁给君晋,以为自己是地位尊崇的大公主,理应在君家族谱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可惜并没有,就凭女人姓名不入族谱的陈规惯例,让她一个天之娇女沦为泛黄纸张上平凡无奇的“君景氏”,只能屈居君晋之后。
她心有不满,但看在君晋的面子上并没有闹大,只是与君家日渐疏离,并且强制要求君晋和君泽留在长公主府,而不是回到君家。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便埋下了隐患,以至于皇位争夺中,君家在君梦兰和她之间,倾向了君梦兰。
而“君景氏”也成为扎在她心底的一根刺,如今彻底拔了出来。
此番也是为君泽以后成为太子铺路。
她作为一个在御书房长大的参政公主,尚且被质疑江山易姓,而君泽姓君,势必会引起更猛烈的反对之声。
所以她顺势给君泽改姓,堵住悠悠众口。
女帝这种行为不出意外引起许多人的反对。
五拜三叩首礼还未施行,就有二十几个官员一起跪了下来,只不过有御史的惨状在前,他们言辞不敢过于激烈。
“子冠母姓,前所未有,还望女帝三思。”
文武百官立于朝堂之上,他们这一跪,瞬间黑压压一片塌陷。
女帝早就料到了。
这群男子,唯有踩着女人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是顶天立地大好男儿。
对她臣服,不过是因为贪生怕死,他们时刻蓄势待发,等着她露出破绽,而后再将她从皇位上狠狠拽下去。
现在生出勇气,是觉得法不责众。
女帝看着他们,眼中汹涌着杀气。
但她也知道,当今朝堂上除了顾玉,尽是男儿,她刚登基,连五拜三叩首之礼还未承受,与一人硬刚,还算以儆效尤,与众人硬刚,只会让内朝不稳。
急不得!
所以她长叹一声,放软了语气:“诸卿。”
她甚至从凤座上走了下去,搀扶起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大臣。
“诸卿何至于此啊!”
众臣松了口气,虽然法不责众,但女帝此时的示弱还是让他们稍稍安心。
“朕幼时听宫中嬷嬷戏言,闽地素有传统,入赘女家之人,逢年过节,门口所挂大灯不得书其姓氏,仅能书女家姓氏和郡望,是以赘婿被称作‘卖大灯’,此何尝不是夫冠妻姓,子冠母姓,又怎能说前所未有呢?”
有人想要反驳,可是女帝继续道:
“当年朕与君家嫡长子君晋结亲,父皇明确说了是为朕招驸马,而非朕下嫁君家,成亲以来,君晋始终住在公主府,朕与他的独子泽儿,亦是由朕一手抚养长大,如此算来,君晋何尝不是入赘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