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一下子坐了起来:“什么!”
冷流再不说话,只是默默收拾东西离开。
君泽眼巴巴看着顾玉:“他故意的,我的伤都好了。”
顾玉冷眼看他:“小冷大夫说得没错,你受的伤本就严重,又没有及时调养,还是老实一阵吧。”
冷流的郁气换到君泽身上了。
之前在西戎赶路也就罢了,现在回到大禹,自己的地盘,还不能得偿所愿,怎不让他郁闷至极。
君泽躺在床上,颇有些生无可恋。
顾玉摸了摸他的脸:“不过我晚上可以悄悄过来,跟你一起睡觉。”
君泽摸着她的手,哼哼两声。
顾玉道:“把胡子刮了,好好洗洗头洗洗澡,你最近丑得很。”
君泽笑了笑:“好。”
不用顾玉说,他都嫌弃自己,在塞外三个月,真没洗过澡。
顾玉从帐子里出去后,另一个军医来报:“金城县主有孕了。”
文秀在西戎四年吃过许多苦,顾玉担心她落下什么暗疾,刚刚就让军医去一趟。
没想到诊出了喜脉,顾玉一惊:“几个月了?”
军医道:“一个月有余。”
顾玉赶紧去找文秀,却看到文秀失神地坐在床边,一手抚摸着肚子,一手握着脖子上的狼牙。
顾玉道:“这个孩子,你在离开西戎前可知道?”
文秀摇摇头:“是个意外。”
她在西戎过得不算好,月事也来得不准,尤其最近事情多,她便没放在心上。
谁知这就有孕了。
顾玉又问道:“如果你离开西戎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还会毅然决然离开吗?”
文秀沉默了一下,道:“会。”
在西戎的四年,她一直小心避孕,可孩子的缘分到了挡也挡不住,让她的心彻底乱了。
顾玉道:“我知道了,生下来吧,这个孩子只是你的孩子,与他无关,也与西戎无关。”
文秀道:“女帝那边?”
顾玉道:“不必担心女帝。朝廷援军已至,攻下西戎指日可待,乌丹想要安稳坐上可汗之位,还需依靠朝廷。”
文秀不知在想什么,闭上了眼睛,过了良久,才道:“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乌丹,我怀了他的孩子。”
她可以为了家国大义赶赴西戎,心甘情愿吃尽苦头。
可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沦为大禹和西戎之间维系关系的工具。
她可以无私,可以忘掉亲人是如何死在西戎人的刀下,去将中原的文化技艺传播到西戎,暗中为大禹朝传递消息,从无形中为大禹朝收复那个荒蛮民族。
可这个孩子,她却自私地想要独占。
孩子是意外,也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从今往后,她又有血脉相融的亲人了。
顾玉道:“你放心,你怀孕的消息不会泄露出去,连女帝也可以瞒着。”
文秀得了顾玉的话,才算是放下心来:“多谢国公爷。”
顾玉安抚她道:“你安心养胎,这两天我会把你送到边关的镇子上安顿下来。”
文秀“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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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禹朝蓄势待发,厉兵秣马准备进攻西戎的同时,老可汗被奴隶背着,去了一个营帐。
营帐内狼藉一片,是被一个断臂之人弄成这样的。
老可汗气若游丝道:“乌赤,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