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沙紧张道:“丞相不可,董沧可能也被传染了天花。”
顾玉道:“无妨,我与他隔着一堵墙。”
顾玉取来一个辟疫口罩,跟着平沙一起来到关押董沧的刑房。
刑房十分阴暗,只有几盏烛火摇曳,顾玉来到一个干净的房间,很快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对董沧施刑的人只有两个,他们都是得过天花,又有幸活下来的人,现在依照顾玉的命令,把董沧拖到了隔壁牢房。
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顾玉想象得到董沧现在的处境,他受过刑,现在必定浑身血肉模糊,狼狈不已。
董沧应该也猜到墙后面是顾玉,嗤笑一声道:“丞相不着急圣上和二公主的病情,却屈尊降贵来见下官,真是让下官受宠若惊。”
顾玉道:“本相不记得二公主哪里得罪过董祭酒,以至于让董祭酒设下如此毒计,连自己女儿也不放过。”
董祭酒在墙那边狂笑起来:“二公主并未得罪过下官,但是她的心太大了些。您费劲扶持一个女帝,自己也成了女丞相,这还不够吗?现在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
顾玉眼中发冷,心道果然如此。
“连女儿都不放过的人是你董沧才对!”
或许是这句话触动了董沧,墙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
“董媛怎么样了?”
顾玉道:“命悬一线。”
墙那边又沉默了。
在顾玉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为女儿感到愧疚的时候,那边又传来一阵狂笑:“那又如何?她为我所生,为我所养,就该为我所用。如今为了乾坤大道,也算死得其所。”
顾玉没忍住骂了出来:“你简直猪狗不如!”
董沧道:“近色远贤者昏,女谒公行者乱。”
顾玉道:“荒谬至极!古往今来,多少昏君令国破家亡,难道都是女色驱使不成?女帝在位时,广纳贤才,开创盛世,大禹蒸蒸日上,难道天下大乱了吗?”
董沧道:“若当初不是让女帝登基,而是直接让当今圣上,或者当年的五皇子登基,大禹只会更好!”
“顽固不化。”
顾玉吐出了这四个字。
董沧能为他口中的乾坤大道而死,顾玉知道自己说得再多,也无法改变他那些腐朽的想法。
她今天过来,也不是为了改变他的想法的。
“说出给董媛传天花之人是谁!还有你的党羽!本相或可饶你九族不死。”
天花有十天左右的潜伏期,顾玉若是想找到相对温和的天花痘痂,需要现在正在天花发作之人,董媛症状太严重了,不能用她的。
而董沧能把董媛传染给宸晰天花的时间算的这么好,他手上必然有其他得天花之人。
董沧那边只是嗤笑,并不言语。
顾玉颜色一沉,对衙役道:“将那些人带上来。”
很快,一群人被带到董沧面前,隔壁顿时喧嚣起来。
有骂董沧的,有替董沧说情的,有大喊求饶的...
这些人并非董沧的亲人,而是董沧的几个得意门生。
董沧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岂会在意他其他亲人?
可他的得意门生就不同了。
很快,顾玉便听到董沧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顾玉!你卑鄙!你以为就凭这些人就能逼我说出来吗?你做梦!”
顾玉目光满是冷意:“我还有更卑鄙的。”
顾玉继续道:“来人!脱去他身上所有衣物,灌下巴豆汤!”
既然血肉之痛不能让董沧屈服,那顾玉就要摧毁他的尊严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