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遇晓却忽然悄咪咪凑了过来,蹙着眉,一脸疑惑地问了声:“姐,你的那坛花雕埋在哪了啊?”
遇辞夹了块酥糕递给怀里的小包子,摇了摇头,回了句:“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遇家的庭院里一共就两棵桂花树,一棵上挂了遇婉的名字,一棵上挂了遇晓的名字,独独没有遇辞的。
所以至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那坛女儿红是埋在了哪。
遇晓咬着筷子,一副在思索什么天大难题的模样,最终也没能想出个结果来,索性放弃了。
*
吃完饭,送走留膳的远亲,女眷们也纷纷告辞,乔月影出门去送。
余下的两家宗室则移步前厅,洽谈接下来退婚细节上的事情。
遇晓这个家伙借口约了同学喝下午茶,一吃完饭就溜没了影。
遇辞没有什么说得出口的理由,只得硬着头皮一起跟着去了前厅。
依旧是上午的席位,她坐在傅则奕的侧后方。
不一会儿,佣人又端来了盘瓜果点心,放在她身侧的小案上。
不过,早间带了壳的坚果一律变成了果仁,枇杷也换成了洗净后削好皮的什锦果盘。
她顿了顿,低声道了谢。
堂内再次响起了两家宗亲的谈论声,可遇辞却没心思细听。
两家百年世交,又都十分看重礼法,交涉的细节皆是一些繁文缛节上的琐碎,枯燥又乏味。
屋内熏了沉香,气息镇定悠远。
她今日为赶早班机起了个大早,这会儿倒是有了几分困意。
可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打瞌睡,只能隔一会儿就换个坐姿,以此来打消困意。
最后,她半倚在了椅背上。
可因为穿了旗袍,坐姿也得格外注意,两腿微微并拢着,一条腿曲起往后靠在椅子上,另一条则半抻了出去。
傅则奕恰好转了个眸,看向一位正在说话的宗亲。
收回视线时,余光里骤然出现了一抹亮白。
他顿了顿,偏眸看过去。
姑娘一截半隐在旗袍叉口下的小腿,毫无征兆地落入了眼帘。
腿型纤细漂亮,肌白似雪,细致光滑的肌理上,闪着淡淡细腻的光泽。
遇辞此时只觉得坐立难安,沉香的气息加上她本就疲乏的精力,让她感觉脑袋晕沉沉的,一个没注意,俩眼皮就打上了架。
“去裕园,祖奶奶很久没见你了。”
正当她在混沌中挣扎时,身侧忽然响起一声低语。
音调朗润清澈。
她一个激灵,睡意瞬间去了大半,挺直腰杆,偏头看过去。
傅则奕微微侧头,两手撑在膝盖上,双唇轻抿,明润漆邃的眼眸落在她的脸上。
裕园是傅家的老宅,祖奶奶是傅家老太太,也就是傅则奕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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