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她没在这待太久,瞧着顾长泽的精神比昨日好,便早早地回去了。
顾长泽在身后盯着她离开的身影,目光幽暗。
“江臻,你还记得离孤的婚期还有多久吗?”
“也就四五日的功夫。”
“孤当真是有些等不及了。”
“可如今咱们困在这……何时能出去还不好说呢。”
从昨儿顾长泽的反应里,江臻多少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可如今时局僵持,非短日能破解。
顾长泽修长的指节并在桌案上敲了敲。
“会出去的。
兵书中有句话说你曾听过吗?
声东击西,祸水东引。”
左不过吃些皮肉苦,不以身做局,如何能险胜?
顾长泽轻笑一声。
“相信孤,四五日后,东宫就会有一位太子妃了。”
他当真是等不及,要迎娶他的阿瑶了。
*
朝中近来对西山的事议论纷纷,早有两波人争执不下,一波认为太子殿下心狠手辣不堪为储,一波则以为玉佩一事证据不足,太子殿下必定是为人陷害。
两波人整日在朝堂上争吵不休,皇帝举棋不定却隐有废太子的意思,各人心怀鬼胎,整个上林苑都压着一股风雨欲来前的沉闷。
这样死寂的氛围下,只有三皇子顾修赋春风得意,整日走路都带风。
“六皇子不成用了,太子殿下大势已去,这下一位储君,只能是三皇子了。”
顾修赋听着下人的恭维心中得意,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父皇举棋不定,我便帮帮他,召集旧部,明日起,全部上书陈词废太子,声势浩大,民心所向,我就不信父皇不废了他。”
果真从第二天起,早朝上关于废太子的声势就大了许多,朝臣们拿着六皇子摔断腿的事情大肆批判,洐帝表面为难,实则在自己的寝居里,连废太子的诏书都已经拟好了。
谢瑶在西山找了三日的证据无果,这日一回去,上林苑就发生了新的大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关于顾修惇摔断腿的事情还没找到确凿的证据,一转眼他又在自己的寝宫里查出了喝的汤药有毒。
试毒的小太监当时就倒地身亡,顾修惇吓得晕了过去,太医忙得人仰马翻,忙活了半日才把六皇子一条命捡了回来。
洐帝到了寝宫,瞧了一眼六皇子半死不活的样子,登时就大怒。
“将太子带过来!”
太医查验汤药中的毒并非大盛所有,此毒系出边地一带,而皇宫上下,能接触到这种毒的,只有先皇后娘娘,还有如今为太子殿下诊治的冯医仙。
太医查验过后的所有证据直指太子,洐帝一边心疼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儿子,一边又大怒。
群臣站在下面,面面相觑各怀鬼胎。
此次证据确凿,若真证实了是太子所为,那前面玉佩的事情自也不必再找证据,谋害兄弟的罪名扣下来,别说是储君,只怕以后能不能留在皇室还不好说。
一片死寂中,顾长泽独身缓步走了进来。
谢瑶站在一侧提心吊胆,看着他身形单薄地上前,还没跪稳,台上的洐帝就大步流星地走下来,拿着手中的木尺就打向了他后背。
“噗哧——”
顾长泽跪得笔直的腰身弯了一下,猛地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朕的好太子,你就这般迫不及待地想杀害手足死无对证,好保全你的太子位吗?
你信不信朕现在就拟旨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