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鱼茉便启程回蓬山了,一行人送至闰山脚。
“你和殿下的药,我都配好,不得大意。此次中毒凶险,你们喝够疗程方可。”
临行之际,鱼茉总是千叮万嘱。
“是,谨遵医嘱。”
洛瑧一路挽着鱼茉的手臂,依依不舍。
“京都有事,不得瞒我,速速传信。”
鱼茉仍是不放心,寄南师兄与瑧儿都是最有主见,而凡事一己之身承担的性子。
“你这样事事担心,怎能安心回去。”
洛瑧眸色清澈,莞尔道。
“也罢,我就放宽心一回。”鱼茉笑意如风,“殿下,多多照看瑧儿。”
“好,亦遵医嘱。”易橒澹黑眸如湛,唇角牵起一抹轻松微笑,“蓬山之事,若有为难,均可告知。”
“多谢殿下。”
鱼茉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筠握住鱼茉的手告别:
“鱼姐姐,你若想我们了,待你想做的事做好,就来找我们。我觉得与你甚是投缘,关于药理方面,我还有很多疑问,向你求教呢!”
“好好,待手中事毕,我肯定来与你们相聚数日,畅谈尽兴。”
鱼茉眉眼弯弯,对沈筠也极是宠爱的。
一旁的洛永珩,专心侧目看着沈筠郑重其事的样子,不觉从心里发出笑声来!她什么时候有心于药理方面了,甚是奇怪。
山重水复,磐心已至!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皇宫.素玙殿
皇上看着念妃照顾眼前的婴孩十分细致用心,陪感安慰:
“念妃,你心性细腻温和,又喜爱孩子,这段时间,把他看护得很好。”
回想,当北烈、复曦曦带着赵景泽的遗腹子赶回京都那刻,皇上真的是,心神震撼又五味杂陈。
念妃神色淡静,笑容可掬:
“皇上,臣妾虽喜安静,但这个孩子到这里来之后,每天陪伴照顾他,却让臣妾日日更加充实了。您瞧,他很是乖巧,鲜少哭闹,会是个懂事的孩子。”
皇上起身,来到摇篮前。那孩子虽小,面相却是一副伶俐可爱模样,他直对着皇上和念妃,笑了又笑,无邪天真极了。
皇上孺慕之情尽显:
“他是朕的皇孙,朕一定会好好培养他、管教他。”
念妃尽心安慰皇上的伤痛:
“其实,皇上仁慈宽宥,一切都过去了。如今,孩子们日渐长大,皇上要多多保重身体。龙体安康,护佑天下,属国之大幸,百姓福祉。”
皇上看向念妃,目光温和:
“从来,都是你心细如发,想朕所想,替朕分忧。这孩子,未来于宫中,还需你费心教养,念妃,辛苦了。”
念妃郑重地颔首:
“这都是臣妾应当做的。皇上放心,臣妾必定尽心尽力,绝不辜负皇上的一番心意。”
此时,芮公公回禀:
“皇上,太子殿下回宫了,请见皇上。”
皇上伸手在念妃手背上轻拍了几下:
“朕去关仁宫。”
念妃会意:
“皇上去忙吧,这有臣妾。”
太子府.洳言堂
赵景昉与易橒澹伫立相视良久。
“你们平安而归,欣然之至。”
“京都秩序安定,你亦做到了。这两月之内,你与吉泞三次督巡南梀之境,是否皇上担忧南民骚动?”
“是有这顾虑,放心,南梀暂时无恙。这一路,你与瑧儿走得艰辛。一骁回复消息,我几多不安,你们都负伤在身,让你们成行,我竟后悔了。”
“此行难免,不是你能避开。如今,洛瑧身体慢慢康复,只是,仙宗逝去,已无法挽回。”
“我明白。师父一直有他的信念和思量,边境一行,是夙愿也是遗志。他留下的精神,我们会牢牢记住。洛瑧,她在你府里,好好照顾她。”
赵景昉目色沉痛。
“我会的,安心。现下,溟霄宫栗柔,安顿在何处?”
易橒澹黑眸沉寂。
“此女胆子不小,她多番要求住进都府驿。”赵景昉瞥一眼案上都府的纪要,“这几日,她倒是很少走动。”
易橒澹冷冷一笑:
“我会让一骁盯住他,就看她意欲何为。”
赵景昉意味深长地:
“京都一切有序,她来,事情反而简单了。鸪族这颗毒瘤,迟早是要拿掉的。”
“她心机深沉,不亚于赤烛,便等她自食恶果。倒是,溟霄宫里的众人,不尽是鸪族族人,洛瑧发现,她们似是被药物控制,行动思想不能自主。”
“只要不是暴戾复仇,泯灭良知,我们尽力保全,让她们回归平常人生活,安居在北地。”
“甚好。”
“今日,我向皇上禀明南梀境况,他询问的倒是,西方局势。”
“皇上所虑是,曲籁将军。”易橒澹眸色冷冽,“他是西原土生牧民,二十年来,驻守西境,从未回朝面圣,颇有些自视傲气。数月后,朝宗大典,可召他回京,就此封赏颐养天年。再派钟将军前往西境驻扎,管辖事宜,则一切无虞。”
赵景昉深感易橒澹的周全统筹与细心归划,赞同地:
“钟将军这些年,多耐心磨砺,建功无数,这个驻边之位,他当的。届时,我会请旨,封赏他为西瑄将军。”
“明日,缅怀仙宗之余,你的安排是什么?”
“橒澹,流火宫,你一定听说过。”
易橒澹双手环抱,凝目如渊:
“是南边那个几经覆灭,奄奄一息的组织。”
赵景昉定睛看向易橒澹,目光深幽:
“此番,我与吉泞一行,倒是带回来一些有用消息。明日,或许有人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