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应了声好,待谢玉堂出去后,便将门栓上。
走到了裴三对面的椅子坐下,裴钰道:“我们在哪离开?”
裴三看着外面道:“扬州那里虽然有人接应,但是难说没有那边的人盯着,若是我们在扬州下船,只怕会给谢家惹上麻烦。”
裴钰点了下头,道:“的确,那姓蒋的在镇城已经驻守五年,瓜州扬州府和镇城不过隔了条江,他在码头上肯定都有人手,我们倒是不怕他们再派人追杀,但若是让人看到我们从谢家船上下去……”
“不是看到。”裴三打断了他的话道:“就算没看到,只要被人知道我们是在扬州和人接上头,那么就会被人猜到我们是从哪过的江,而现在过江的船就这么几艘,都不用查,就能想到是谢家的船。”
裴钰想了想,点头道:“的确,那姓蒋的原来一直跟着我爹,我爹压根就没想到他居然是那边的人,以前都没防着,说不定早就让人盯着扬州那边了。”
说着,裴钰忍不住的磨了下牙。
看着他那样子,裴三轻笑了一下,道:“气什么?这样不挺好,这次回去,就让裴叔上折子,拔了这颗钉子。”
裴钰再又磨了下牙,还嘿嘿的冷笑了一声,然后道:“那,咱们在哪下船?”
裴三想了下后,道:“船出了扬州城后,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我们下船,然后找个车马行买两匹马,直接回去。”
“不去找我们的人?”裴钰问道。
裴三摇摇头,道:“不找,到时候我们快马回去,那一位就不会知道我们到底从哪过的江,而且,没有收到我们的消息,金城那边便不会停止搜索,那姓蒋的看到裴家军的人还在找人,肯定也不会死心,他无令私自离开镇城,离开的时间越久,裴叔就能下更重的手。”
裴钰道了声好,然后揉了下头道:“可是,咱们没钱,怎么买马?”
裴三轻咳了一声,道:“我们可以跟谢小弟先借一些,左右他们也是要进京的,到时候找个机会,你跟他偶遇一下,不久认识了?到时候一起还钱就是。”
裴钰眼睛一亮,道:“对啊!”
这时候,谢玉堂已经进到了李春风的舱房,正想问李春风有没有被晃的头晕难受,话还没出口,便连打了几个喷嚏。
李春风赶紧将大开的窗户关上一半,道:“你着凉了?这种时候上来作甚?”
谢玉堂喷嚏打完后,拿帕子擦了下脸,道:“现在浪大,船晃……”
说话之间,又是一个浪扑打了过来,谢玉堂一下没站稳,身形往前窜了一下。
李春风伸手扶住了他,笑道:“你知道晃还上来,不老实的在舱房里坐着。”
“我来看看你。”谢玉堂说了一句之后,便看向了窗外,道:“春娘,你看,这便是夫子说过的,波澜壮阔。”
李春风也朝窗外看去,道:“是啊,如此景色,现在,我才体会到爹所说的那句诗,不尽长江滚滚来。”
虽也是被那浪颠簸得有些难受,却还是不忍关窗,不忍错过一丝景色。
谢玉堂嗯了一声,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见李春风看过来,笑道:“我就坐一会,现在浪大,船颠簸得很,没人会去我那舱房,我也让他们把门栓好了,没事。”
这几天,就为了那两人,他都没什么机会和李春风说说话。
李春风微微思忖片刻,道:“还是小心一点的好,马上就要过江了,别出什么事才好。”
竹枝还留在谢方氏的舱房里,昨日她去送饭的时候,竹枝还想找借口跟她一起进谢玉堂的舱房。
虽说现在浪大,但也正好是外面没人的时候,要是那竹枝趁着这个机会过去……
谢玉堂默了默。
李春风笑道:“行了,我没事的,你去吧,过了江后,那两人就要走,你不是说,那个裴二爷于给你讲的兵书你极喜欢?去吧,多听听,以后可没这机会了。”
谢玉堂想想也是,再见李春风的样子,估摸着要是难受不如躺床上,他在这里也不方便,便道了一声你小心些,出门下楼。
正要进自己舱房的时候,谢方氏那间舱房的门打开,竹枝探了个头出来。
谢玉堂赶在她出声之前进了房。
这下,倒是歇了过些时候再上去找李春风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