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赶紧对谢清施礼,道了声父亲。
谢清冷哼了一声,然后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带着你女儿,滚!”
蒋氏脸一红,却不敢说任何话,只对谢蓉招招手,带了谢蓉出去。
在椅子上坐下,谢清挥手让屋子里的丫环出去,待门关上后才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能活下来靠的是谁!我们买那些土地,用的是谁的钱!”
谢方氏一愣,随后缓缓的在椅子上坐下,低声道:“我怎么会忘记,要不是玉堂他娘,我们谢家只怕也跟河口镇一样了,那些钱,那些钱本就是玉堂他娘的嫁妆。”
谢清冷笑了一声,道:“只是嫁妆?当年林义兄逃出来,是将所有家当带在身上,后来交给了玉堂她娘,玉堂她娘死之前则是给了我,林家四百亩良田的田地契书,河口镇的宅子契书,还有藏在家宅下面的八百贯铜钱,五百两白银,都给了我!”
谢方氏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若是没有那些钱,你也赚不到如今的家业。”
谢清冷看了她一眼,道:“如今玉堂母亲和母族皆亡,晨儿又已经在北方另外娶妻生子,他现在最亲的人,就是你我,如果你都不为他着想,林家的血岂不是流得冤枉!”
谢方氏脸一白,忙站起来道:“我,我,我自然是为玉堂着想的!只要为了玉堂好,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什么都可以做?”谢清冷笑一声,道:“你最好是什么都别做!”
谢方氏脸色不觉微变,心里涌上了一些委屈,道:“我也没做什么,我就是觉得,这夫子也太欺人太甚!”
砰的一声,谢清砸了谢方氏刚喝过水的茶碗。
谢方氏吓了一大跳,脸色也一下煞白。
谢清冷冷的看着她,缓声道:“谁欺人太甚?夫子?你以为,夫子到我们谢家来教书,是夫子占了便宜?”
虽是心里害怕,但想着自己都这年纪了,几十年的夫妻了,谢方氏还是忍不住的道:“难道不是?”
谢清冷声道:“你可知,就江夫子这样的夫子,请他坐馆,一般束修要多少?”
不等谢方氏说话,谢清便自己接着道:“我今儿特意去问了许师爷,许师爷说,看到江夫子的字就知道那是有高才之人,若是能请到这样的人坐馆,陈大人府里愿意出一年三十六贯铜钱,谷十五担,包吃住,一年四季每季两套衣裳,还会配上一个书童专门伺候起居。”
谢方氏惊道:“这么多!”
这可比谢家现在出的束修多上一倍有余。
“江夫子愿意降低束修,条件就是让江秋雨跟着一起读书,江秋雨并没有占谢家一点便宜,反而是谢家占了夫子的便宜!”谢清冷笑一声,道:“许师爷还问我,可否让出江夫子,说陈大人家中三个公子,现在也在到处找好夫子,夫人,我也不怕跟你说,江夫子只要离开了我们谢家,立刻就会被陈大人给请去,而且,玉堂再想请夫子,也绝对不会有有才之人前来,来的,不过就是那个老童生那般的而已。”
看着谢方氏脸色一变,白中透了些许红出来,谢清淡声道:“我也不怕再跟你重复一遍,如今谢家的家业,至少大半是靠着林家的那些钱赚来的,算起来,那都是玉堂母亲的嫁妆,只能归玉堂所有,而玉堂又是我嫡长孙,所以,我赚的这些钱,这些家业,都是要给玉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