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堂眉头微蹙着想了一会,缓声道:“其实,这次的战事,我跟孟三哥,啊,就是冠城伯的三儿子,这次的武榜眼孟舟,我跟他一起做过推演,按照我们所知道的信息来看,在北燕军队到达容城之前,靖安侯撤走了本应该在容城前面卫城驻守的边军,那个地方本就是容城前哨卫城,就是防止北燕军队从容城前面过去的地方,人数虽然不多,大约是三千人,但都是骑兵,担负着巡视职责,一旦发现北燕军队,便能立刻向容城示警,容城再向周围三个边城示警,组成一个防御线,可是,那个卫城的军队被撤走后,外面就等于是敞在了北燕军队面前,就算北燕军队从容城前面过去,直袭雁门关,容城都不会知晓。”
谢玉堂慢慢的说完之后,看着江文绚的笑容脑中一闪,道:“难道,是靖安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我就不知道了。”江文绚笑道:“不过,裴小将军应该是知道的。”
若是说他先前还不敢肯定,今天听谢清说的那些话,便能肯定,容城之战,靖安侯肯定是给裴钰设下的陷阱,只不过是被谢晨给搅合了。
而这事,裴钰肯定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今天才这么帮谢玉堂。
凌老头一拍大腿,道:“我就说,我就觉得那裴钰和那姓宋的之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当时裴钰看向姓宋的那眼神可透着恨意,而姓宋的那时候故意回避了裴钰的眼光,还躲在了姓曹的身后,对!一定是这样,这姓宋的使坏,就是想害裴钰!”
江文绚道:“这玉堂跟曹金比试,伤的不过是曹金一人,可若是容城失守,让北燕得逞,两面夹击之下,雁门关就算能守住,肯定也是损失惨重,裴小将军和调防过去的那些裴家军只怕都会没了,这可不是一条人命的事。”
“所以,裴家肯定会对付靖安侯!”谢清沉声道。
江文绚手指在大腿上敲了几下,道:“肯定这两字不敢说,只是,以现在玉堂的处境来说,过继,分府,先把跟宋家的关系撇干净,这样,以后不管要怎么对付他们,都不会被继母和弟妹的身份限制住,至于裴钰那里,玉堂既然决定去雁门关了,那首先先立稳脚跟,这武将,这个,我对武将不是很了解,但是,雁门关那里是战事最多的地方,首先,你得保证自己的安全,玉堂,再大的功劳,你也得有命拿,若是你战死沙场,那宋家肯定笑死。”
谢玉堂一呆。
李春风轻唤出声:“爹!”
讲正事呢,突然说这话作甚!
江文绚笑了笑,道:“春娘,我不是开玩笑,我这话虽然难听,但是实在,我跟你们打赌,只要你们让玉堂过继,分府,然后说去雁门关,那么宋家那些人肯定很开心!他们都不一定自己动手,而是会鼓动宁远侯,我虽是不大懂兵法,可也听人说过,这对着北燕和胡人那一线,宁远侯的易州在头,靖安侯的定州居中,雁门关所在的代州为尾,若是前面两处都放北燕军队过去,那么所有的压力都会集中在雁门关,而且,据我所知,代州并不在裴家军的手中,要使绊子,法子多了去了。”
声音微顿,江文绚缓声道:“雁门关那里,危险并不比京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