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时,森林里变得非常闷热,木青每走一步,汗水就冒个不停,气也几乎透不出来了。一路行来,惊出了无数怪模怪样的动物,她发誓她从前从未见到过,就像……她偶尔会瞄一眼的科学栏目里的早已经在地球上灭绝的史前动物。所幸体型都比她小,大多都是被她惊起,飞快闪离而去。
木青早就觉着口渴了,太多的汗水早已经带走了她体内的水分,衣物紧紧贴在身上,非常不舒服。就在口渴得嘴巴里要烧起来之时,她终于停了下来,靠在了一节大树凸出的树根之上,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椰子样的果子。
她没那男人的力气,可以用手掰开。她有刀。幸好那男人只带走了望远镜。
她用刀尖顶进了坚硬的外壳,费了半天力气,才开了一道小小的缝。这就够了。
她用嘴贴近缝隙,慢慢吸吮着里面流出的汁水。虽然她很想一口气喝个够,但这样,身体会将吸收后多余的水分排泄掉,完全是在白白浪费很多的水。她浪费不起。
她喝了几口,合在口中慢慢咽下,过了一会儿,再喝了几口,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口舌咽喉被水分慢慢滋润的舒适感。
她将里面还有水分的果子又放回了背包。经过刚才的休息,身体觉着也恢复了些力气,正要起身再朝南而去,突地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腥味,像一阵风般迎面朝她扑来。
她面前的密林处,不知从哪里竟是钻出了一只巨大的鸟。
她从前做梦也不会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巨大的鸟。通体灰色,站在那里至少有两米多的高度,头部和马一样大,两翼之上长出了一对连着利爪的手臂,鸟喙比她手臂还要粗上几分。
她注意到它的腹部似乎受了伤,有些暗红色的血迹正沿了比她腰身还要粗的腿爪流了下来。但这完全不影响它能过来用它的爪子按住自己,并用带了弯钩的长嘴撕碎她。
木青有些恐惧。大鸟已经发现了她,一双阴暗的眼正阴冷地注视着她,慢慢朝她走来。
她手上只有那把军刀。但是这柄刀,用来对付这只鸟,显然是天方夜谭。
她刚刚才觉得有些滋润的嘴一下又变得干燥了起来。
木青慢慢地站了起来,尽量不让大鸟发现她有想逃的意图。然后,当她准备好了,她猛地转身夺路而去。
她朝草木最是繁茂的方向去。
大鸟体型太大,或许会被繁茂的草木阻挡前进,而她可以凭借体型较小的优势逃脱。
但是她估计错了。
怪鸟张大的双翅像是两柄铁翼,沿路的交缠的枝桠竟是被它横扫而断。
它应该也是很饿了,发现了猎物,所以拼命追赶。
木青拼命在逃,但是速度显然比不过本就生活在其间的这只鸟,她已经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声音,后脑甚至被一根大鸟用鸟翼折断的树枝给重重砸到。
木青脚下被一道凸出的树根给绊倒,整个人扑到了地上。
大鸟迅速地赶了上来。
她又闻到了那股鸟腥味,脑后觉到了重物袭来的压力。
她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向边上滚去。
大鸟一啄到地,溅起了一片木屑。
木青虽然躲过了刚才的一击,但是却被卡在了树根之间,动弹不得。
大鸟一击成空,应是有些恼怒,抬起鸟喙又朝木青啄来。
木青闪避不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应该就待在那木屋里的。那男人或许会伤害自己,但说不定可以保住性命。
现在却晚了。
她发出了一声尖叫。
一阵凌厉的锐物撕裂空气的声音,然后是沉闷的噗的一声。
大鸟没有啄上她,相反,立着一动不动。
木青颤巍巍抬起头,见大鸟的胸部被一根长矛样的东西插过,透胸而入,像只插在烤架上的大火鸡。
大鸟软了下去,轰地朝树根处倒了下去,恰恰压在了木青的身上。
木青只觉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满鼻是浓烈的大鸟羽毛上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