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均说完小女孩的来由，转而说起自己。

“而我是封印松动时觉醒的另一股力量，微弱到无法单独构成个体，只能附身人类。

“我的意识十分混沌，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只对跟过去有关的事物有反应.……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摩拉克斯，让他阻止你。”

钟离看着他，声音感慨：

“我一看你就认出来了。只是那时你的力量太弱，连自己是谁都没有想起来。”

“难怪你突然又改口带我来看龙王了……”江白嘟囔了一句。

“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会儿仇敌，一会儿朋友的。”

虽然钟离跟江白说过他跟若陀之前是好友，但现在究竟是不是还真的很难说。

“摩拉克斯你说还是我说?”

“无妨，由你定夺。”

“哈哈，你还是老样子。那就我来吧。”

昆均讲述起那久远到连自己都忘记了的故事：

“若陀龙王原是岩神摩拉克斯的知交与战友，寿命远超人类。然而，大地的衍生物正如这地面上的岩石……

“岩石的记忆并不很长，能留存其中的只有极为强烈的情感。时间越久，记忆便越模糊。【磨损】正是世界加诸其身的导火索。”

江白想起了他那时不经意的话语。

“难怪你那时候会那么感慨，原来说的是你自己……”

“磨损夺去了若陀龙王的思考。让他渐渐回忆不起故友的面貌，想不起曾亲

自守护的璃月港。原本完整的龙王变得暴躁、富有攻击性……”

“是人类攻击了我赖以为生的地脉！叨扰了我的清净！”

小女孩形体的若陀很生气。

它觉得面前这个另一半的自己说的完全是假的。

它不可能跟摩拉克斯是知交战友，他们之间只有仇恨！

昆均并没有反驳，“所以你才攻击层岩巨渊，才有了那场与摩拉克斯的大战。”

昆均记忆好似回到了久远的数千年前。

“最初，为了开拓疆土、发展生产，璃月人进山采矿。

“然而过度开采引发了地脉震动，使我们苦不堪言。

“【磨损】更是让我们]变得如同野兽。无论怎么挣扎，我们依然不断失去与人共处的能力……失去理性。”

“磨损无法改变吗？”江白发问。

他听钟离提起过磨损，钟离之所以会选择退位，也是因为磨损。

这究竟是天地对于寿命无限长的生命的一种限制规则，还是某种由人为设置的桎梏？

昆均摇头，“我们无法对抗磨损，即便摩拉克斯分出自己的力量以阻止我们进一步磨损，却只是徒劳。”

“【磨损】是天理之所在，力不能及。”

江白皱起了眉头。

又是天理搞的。

昆均看着那个若陀所化的小女孩儿，直面它质疑的目光。

“我是你最后的契约，见证若陀龙王与摩拉克斯的约定。你可以愤怒，但组

不应否认我。”

“我乃若陀龙王善性的残留，代表契约之志、高远之心，以及与人共存的和

平意愿。”

小女孩拼命摇头，她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不!我乃若陀龙王，元素结晶创生之物，承载大地的力量与回忆。与山海同寿，绝非蜷蚁的盟友!”

听着若陀这么说自己的师父，江白很想怼他两句。

你这么强，刚刚不还是败给蝼蚁我了？

不过看钟离的神色，他最终还是没开口。

若陀跟上回盐之魔神信徒的那个女的不一样，他是师父的至交好友。

不是他能随便指责的。

昆均摇头，“摩拉克斯并非蜷蚁。”

“蜷蚁的神，不过是蜷蚁罢了!”若陀对他的话十分不屑。

他的记忆中只有地脉被破坏的痛苦，被封印的怨恨。

“是你忘记得太过彻底。最认可摩拉克斯的人正是你，也是我。

“你忘却的事，都储存在我心中。你若是大地的回忆，我便是与人共存的回忆。”

昆均伸出手来，将自己的记忆共享给若陀。

尽管这些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再次被忘却，但它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只要契约还在一天，【昆均】就会永远记得他们的故事。

就如同竹笋破开土地，巨大的龙王第一次来到地面之上。

前方之人赐予了他一双能看清事物的双眼。

他睁开眼来，第一个看到的便是他。

面前的人儿就如同阳光般耀眼。

天动万象，山海化形。

荒地生星，璨如烈阳。

这是他们的契约，也是他们情谊的见证。

(本章完)